“用点膳就去歇一会。”齐君昀说着话时,小儿子在他怀里哭着打了个嗝,他顺了顺他的背。
“阿父,”齐润这时候抬起头来,狂霸怒的小公子这时候红着鼻子,红着眼,可怜兮兮地问他的父亲,“我阿娘呢?”
他什么都不要,他要他阿娘。
“过几天就找回来还给你。”齐君昀接过三儿子拿过来的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
“那还要几天?”
“就这几天了。”齐君昀淡淡道。
“阿父?”齐望惊喜地看着他父亲,“有消息了?”
齐润也从父亲怀里一跃而起,坐直了。
“嗯,在下游找到了你阿娘身上的东西……”齐君昀摸着三儿子的脑袋道。
“真的?”齐望一下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失声道。
“那我现在就带人去找,接她回来。”齐润也从父亲腿上下了地,飞一般地去捡他刚撞头的时候扔掉的剑。
“先去歇着。”
齐望,齐润两兄弟皆看着他摇头。
“歇着,别再让我再说一遍。”齐君昀躺在椅背上,轻敲了下椅臂。
两兄弟面面相觑,他们日夜兼程赶来,这时候却也是疲惫至极了,见父亲冷眼看着他们,这时候谁也不敢再放肆,还是依言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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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来报两位公子已用好膳,沐浴过去歇息了,齐君昀正撑着桌面在看附近几块地方的地型图。
这几块地方只是临着运河,实则贫穷野蛮,是所属县里的县令都不愿意管的地方,这也是大批刺客能在这个地方扎营刺杀的原因,这里的山民都被他们收买了,还帮着刺客帮他们打埋伏。
齐君昀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杀服了他们。
他现在没什么仁义之心。
自下人来报退下后,临时充当书房的茅草屋又静了下来,站在桌侧不远的门客们谁也没说话。
之前山居道人还想拿钱打动当地山民帮着找人,只是被这些山民们骗了两次银钱,又被他们背后嘲笑他们就是一群官傻子后,他就不敢再轻易出声了。
因他之策,多耽误了两日的找人,回去后,还不知道国公爷要跟他怎么清算。
门客们这时候的用来就不大了,平时侃侃其谈的诸位都跟是哑巴一样了。
齐君昀在现他想大范围找妻子后,他养的这些个国之栋梁居然有开口跟他谈“大丈夫何患无妻”后,也觉得他们还是闭嘴的好。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一个个狼心狗肺,难怪江南敢能联成一片来欺他。
沈从他们这时候也皆是忐忑不安,他们确定国公夫人应该已是死了,这河流湍急,且水下还有水怪,国公夫人身上只了重剑落水,没一会功夫人就没了,水下水怪见血就动,岂有活着的机会?
只是劝了几句,着了疯魔的国公爷厌恶他们不说,看样子也是心生不满了,但他是主,他们是下臣,明知他厌着也不好一事不做,就是天天来讨冷脸子,也还是得凑上前来。
那厢谢晋庆带着手下搜罗他阿姐可能会在的地方。
他跟他姐夫一样,不信他阿姐就这样没了。
他阿姐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再说已经在下面的河里找到了她身上的一块衣裳,那就是说她肯定是在这一带。
这厢谢慧齐是没死。
她落水之后被水里还埋伏着的人揪住了脖子想再抹她一刀,所幸他们正好被水冲到了一个垂坎处,下面是更大更湍急的水流,急流的水把他们一分为二,她也趁势往下游了下去。
她游得甚快,一下子就把人甩开了,只是这时候她身上已没有什么力气了,后面一片厮杀之声,想来府里的人也下水来救她了,她干脆放松了身体让自己浮于水面,等着人来救。
只是他们遭刺的河段太险要了,加上之前下了两天雨,水势更多,等谢慧齐在水面上喘了会气,她就现她连厮杀声都听不到了。
这时候她进的气已比出的气还少,也得亏她心性早过了为什么着急的时候,现自己如果这么死了根本不可能闭眼后,她就开始想办法往河边靠,又去够身边急流过的树枝浮木等,想搭一把活命。
她努力了好一阵才搭上了一捆树枝,抱着树枝后她这时候已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等到再醒来,眼前一片漆黑,她还当是自己已经死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等到第二日,她再醒来看见阳光,才知自己被人救了。
救她的是个黑瘦的小男孩,一直拿警惕的眼睛看着她,但到了晚上,他还是把他煮在一个破烂小瓦罐里的鱼汤分给了她喝。
谢慧齐这时候全身都不能动,肩胛处中的伤也不流血了,但没有被处理,疼得她总是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她试图跟小男孩说话,小男孩不理会她不说,且还离她离得更远。
谢慧齐猜是他把她给捡回来的,因为她现在呆的地方就是一个河边的石崖洞里,下面就是河流。
小救命恩人不跟她说话,也没有帮她处理伤口的意思,谢慧齐在躺了几天后现自己离死不远,她伤口化脓,高烧不下,遂很果决地拿刀把伤口的腐肉剔了,用了土方子,挪到火堆边拿烧过的柴灰涂在了伤口上,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
好在,在几天断断续续的昏迷后,她慢慢地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