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病了?”如玉恐颜宁这是身子骨儿不好,不由诧异地问道。
如馨才叫放出来见客,此时也拉着如眉的手皱眉看过来。她也就罢了,然而如眉虽年纪小,却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叫人侧目。
颜敏身边一个堂姐,已经忍不住喜欢起来,拉着如馨与如眉低声说笑。
“前儿才叫父亲抽了,这三日前,三哥哥又得了新的话本子,叫父亲揭出来,按在地上亲手抽了几棍。”
颜三公子这种对“话本子”孜孜不倦永远都不停止的爱,也真是蛮叫人感动的,不过看起来运气不大好总是人赃并获。
肥仔儿依偎在如月的怀里,肉嘟嘟的小身子微微一颤,默默地拱进了姐姐的怀里,把脸上幸灾乐祸的脸给挡住,抽抽了一会儿,方才探出头来叹气道,“如此钻研,可见,是真喜欢了。”堂堂侯府嫡子,院子里屋里的丫头一堆一堆的,还看什么本子呢?勇于实践才是硬道理呀。
“并不是真喜欢,而是三哥哥本就没有别的消遣。”颜敏等的就是这句话,急忙就与适当露出几分担心的如月叹气道,“平日里只读圣贤书,又叫父亲逼着练习骑射。母亲就与父亲抱怨逼三哥哥太狠,咱们这样的人家儿,又不是要去考个状元回来,何必这样刻苦呢?”
她微微一摊手,花容月貌之上露出几分忧愁来说道,“因父亲拘着家里的哥哥们紧,平日里肆意一点都要家法的。”
“严父慈母,侯爷如此是为了几位公子好,侯夫人却定是要看顾几位公子的身子骨儿了?”如月见颜敏与自己装可怜,便笑问道。
“母亲也只好看顾哥哥们的起居吃食,叫不至亏了身子骨儿。更拘着咱们府里的丫头不许有生事的,免得坏了哥哥们的身子。”颜敏便叹气道,“大哥二哥好好些,有嫂子们呢。三哥哥却不行,虽屋里有经年的丫头,却十分自律不许丫头们往自己屋里服侍,就连说笑都少的很,与丫头们都没有话说,只好休息时候自己看看话本子什么的消磨时间,谁知道父亲竟不许呢?”
她说得并不隐晦,再三地说颜宁屋里是没有通房的,显然在这女孩儿的心里,通房是件大事。
如月也觉得颜敏的脾气与自己很投缘,见她对自己十分殷勤地看着,便忍不住笑了笑。
“府上如此,正是蒸蒸日上的持家之道,叫人羡慕。”她和声道。
“就是父亲严厉了些。”颜敏便叹气,拉着如月凑近了她的耳边,顾不得她怀里还有一只肥仔儿抖着耳朵听着,有些难过地说道,“我与你投缘,就不说什么不好的话,只是你瞧着,是不是我常常说屋里人?”
见如月诧异点头,显然对她常常提起来有些奇怪,她便敛目扭着自己的衣袖说道,“前儿母亲本是想叫我与我表哥定亲,谁知道父亲知道他屋里有三个通房,就不许了。”
她与她那个表哥算是青梅竹马,也知道些通房的事儿,却没有想到父亲竟连这个都要计较。
“不管侯爷侯夫人如何,都是为了你日后的幸福喜乐。”如月便柔声道。
“除了咱们家哥哥们都没有通房,谁家没有呢?”颜敏便蹙眉,轻声说道。
“你府中这样规矩,你如今嘴里说着不在意这个,然而若日后,真的眼睁睁看着夫君去亲近别的女子,你心里真的会毫无芥蒂?”如月便柔声劝道,“这都是为了你。侯爷若立意给你寻一个规矩的人家,那才是对你爱护到了极点。”
她顿了顿方才说道,“侯夫人想将你嫁过去,是因觉得那是亲戚家,不会薄待了你,比外头不知根知底儿的强些。然而侯爷顾虑的也对,都是慈父慈母的心,竟不分伯仲。”
她劝了颜敏这些话,果然看她面上的愁绪慢慢地消散了。
“父亲与母亲行事不同,却都是为了我好么?”颜敏喃喃地问道。
“父亲母亲宠爱自己的儿女,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如月和声道。
“可是,我对表哥……”
“你只想一想,真的喜欢你表哥屋里的通房,能忍受?”如月倒了一杯八宝茶来,觉得温温的,便低头塞给了怀里正仰着头听得入神的妹妹,口中轻轻地说道,“你在我面前赞你家三哥哥,”她一抬头见颜敏被戳破了心思红了脸,却只是温和地说道,“还将通房提在口中,显然是在意的。”
她心里叹气,觉得自己今日实在是越矩,也大概是因颜敏对自己真心,叫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很在意。”颜敏怔忡了一会儿,方才叹气。
“多谢你。”她自己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就与如月感激地说道。
怨不得母亲叫父亲说服,不再想表哥这门亲,而是另给自己寻有规矩的人家,虽然如今这样的人家少,可是父亲说,定然是有的。
就算没有,也得寻一个比表哥家更规矩的,不会叫她以后吃委屈难过。毕竟,她与表哥青梅竹马,表哥与她这样的情分竟然不顾自己的难受收了通房,可见他的心了。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如月眨了眨眼睛,对颜敏笑着说道。
“是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颜敏正笑着拉着如月的手说笑,却陡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白扼腕惊叫道,“坏了!”
“怎么了?”见厢房里几个女孩儿都看了过来,如月被唬了一跳急忙问道。
“三哥哥,三哥哥在老太太面前说话呢。”颜敏回头与两个不知想到什么,也跟着变了脸色的堂姐小脸儿煞白地问道,“这么久了,老太太,不会叫他坐着说话罢?”
如意正听着用心,竟忍不住一呆,实在没有明白,这话题与坐着说话有什么关系。
厢房之外的上房,老太太的面前,此时一个英俊挺拔的青年,看着老太太,脸上孺慕的笑容僵硬了。
“瞧这孩子,还站着呢,多累呀,坐,快坐,坐在我身边儿。”老太太怜惜地看着与自己恭敬说话,竟忘了落座的青年,慈爱地说道。
这青年沉默了一瞬,目光求救地落在下头垂头对手上茶盏生出无穷兴趣的亲娘,见这是见死不救的节奏,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英俊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