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如意缩了缩脖子,又去看自家婆婆。
“我去见你父亲。”广平王妃被这两个没羞没臊的刺激得腿都抖,扶墙回头嘴角抽搐地说道。
想当年王妃娘娘还是肆意调侃肥仔儿与美貌儿子的那一方,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竟然已经不是这俩没脸没皮的对手。
“父亲吃了这么多肉,晚上的那只桂花鸭,就不好多吃了。”如意听见广平王要有大大的麻烦,眼睛顿时一亮急忙进了谗言,十分奸臣地板着手指头殷勤地说道,“母亲可不要纵容父亲呀!这在外头偷吃偷成了习惯,日后哪里还记得家在哪里呢?”
世子妃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儿怪怪的,似乎哪里不对的样子,只是见广平王妃眉眼飞扬咔吧一声捏了一把手指,顿时缩头。
左右挨揍的不是自己。
“你说的对!怨不得不爱回家了呢!”广平王妃明艳张扬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出门走了。
未多久,听见隔壁就传来了“再也不敢了!”“不要打脸!”的哭喊,如意惬意地喝了一口茶,拱拱楚离的下颚。
这样快活安逸的日子,如果能过一辈子,那该多幸福。
她抱着楚离一时间并不愿意说话,只想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身边,哪怕没有平日的欢腾,可是却觉得自己更幸福。幽幽的冷冽香气传过来,她仿佛觉得一眨眼就过了很多年一样,牵着楚离的衣带低声说道,“如果能和表哥一辈子在一起,我得多幸福。”她真的没法儿离开这个人,或许说这话会叫人看不起,会叫人笑话自己离了男人不能活,可这就是她的心。
一颗心里,都是他,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甜言蜜语。”楚离哼了一声,微微一顿方才缓缓地说道,“若没有我,只怕这话,你要与你表哥说!”
世子可记得江南那位久仰大名的表哥了。
“不会的。”如意拱了拱楚离微冷的怀抱,眼睛弯起来,脸上却认真地说道,“若没有表哥,这话我不会与别人说。”
若她从未遇见楚离,或许她会另一种人生也会很幸福,可是她只怕并不会有眼前的心意了。若是她遇见楚离,得了他的这样的宠爱却不能嫁给他,她心里若是有了他,就不会再装作若无其事地嫁给另外的人。她抱着楚离低声说道,“再也没有别人。”
她小小一团窝在自己的怀里,乖乖的怯怯的,又带着十分的依恋,楚离摸了摸她的头,觉得人生圆满。
当然,醋还是要吃的,特别是这小姑娘才与自己说了十分感动的话,却还好意思突然跳起来张牙舞爪地往外头跑,说什么“去给七姐姐报喜!”这样的话。
广平王世子嘴巴都要气歪了,又舍不得抽她,只好跟着她一同往庄子上去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好气的见了庄子上一脸忐忑地往外看的绝代佳人,他真是特别不爱看如眉与如意亲亲密密,忍耐着坐在了如意的身边。
这么亲热,他得盯着紧一些。
“七姐姐大喜,父亲今日约了定北侯喝茶,我偷偷儿听见了些话,瞧着那位侯爷也对七姐姐十分有意呢。”如意从来不爱在人家着急的时候绕圈子,坐下就安了如眉的心,就见这清艳脱俗的少女怔了怔,之后目光流转地红了雪白的脸抿嘴儿笑了,她心里赞了一声姐姐的美貌,笑嘻嘻地说道,“七姐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不是那天在四姐姐面前说想嫁给定北侯的厉害姑娘了。”
“老太太有没有很为难?”如眉觉得欢喜,又觉得很担心地问道。
“就算是为难,也是希望七姐姐幸福。”如意便笑劝道,“且咱们府里是多事之秋,老太太顾不上七姐姐,大伯父……”
见如眉诧异地看着自己,她便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叼着自己的衣袖小声儿说道,“大伯父可叫江夏王给伤得重了,又叫陛下恼怒,爵位都落在大哥哥的头上。大伯父大伯娘在家里头养病,回头还得多个御赐的妾,七姐姐回家了,不要在外走动勤快,免得叫人迁怒。”
“这是怎么了?”如眉再没有想到家里竟然生出这么多事,弱弱问道,“江夏王府,可还好?”
不管如何,江夏王世子保全了她的清白,她都要感激他。
“江夏王世子往东洲去做守将,赐婚完了,韦氏女给了大伯父做妾。”如意简短地说了这个,见如眉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便笑着说道,“那姓韦的坑了七姐姐,如今落在咱么的手里,非叫她知道厉害不可!”
魏国公行这样阴私之事,说到底都是为了这个姓韦的,如意饶得了她才怪。况如今韦氏得罪江夏王府,彻底失势,她还怕什么呢?从韦氏一族分割,韦七那一脉破家而出,她就再也不必有什么顾忌。
当日韦夫人和离,正经请韦氏族中的老人开了祠堂将自己这一枝与韦大人分裂,就是再也不是一家人的意思。
“江夏王世子本就想要自由,得偿所愿,极好的。”如眉想到江夏王世子想跑的样子,微笑说道。
她说起江夏王世子不过是寻常感激,然而想到之后走到自己面前的定北侯,又忍不住含羞垂了头,眼睛里盛开了无数的鲜花来。
魏国公暂时算是折腾不起风浪,如意便不必再把堂姐留在京外,因此便亲自动身护着她回了魏国公府。如今的魏国公府正是魏燕青与嘉怡郡主当家,因嘉怡郡主素来喜爱小姑子们,府中也不敢对如眉有什么怠慢。只是如眉回了自己的屋子,见除了素日里服侍自己的那个老太太赏下来的大丫头忠心耿耿,余者皆在当日魏国公偷运自己出府之中担了瓜葛被如玉或打或卖,一时便生出了几分惆怅。
她从未苛待过这些丫头,最后,背叛了自己的,也是她们。
只是这些丫头到底不是自己的心腹,自己素日信重的那个从来没有与自己离心,如眉又有姐妹们与长辈的安慰,一时便不再拘泥寻常小事。
如意也多来陪伴,顺便监督一下定北侯的进度问题。
这一日姐妹们又在一处说笑,如眉回家几日笑容已经舒展起来,正一同说笑顺便憧憬一下定北侯什么时候上门来求亲,就见外头两个一脸异样的丫头进来,见了或坐或卧的女孩儿们,这两个丫头急忙请安,其中服侍如眉的那个大丫头便一脸厌恶地走上来。
她从来与如眉感情好,如眉见她怏怏不乐,便柔声拉着她问道,“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谁冲撞了你不成?”
“韦氏那个不知羞耻的丫头来了,正在国公爷屋里梨花带雨,谁心里欢喜呢?”这丫头知道如眉是给这姓韦的背锅,此时便拧着帕子含恨顿足道,“好一副妖精样子呢!”
她口中的国公爷,自然是被夺爵后的魏国公了。
“韦家那个?!”正趴在如玉膝上跟黑狗崽儿撅着屁股抢食儿的广平王世子妃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顾不得手上的肉干儿来急忙撒手振臂高呼道,“可算来了。”
“等的就是她!”如馨跳起来,刷地亮出了不知之前藏在哪里的烧火棍!
“嗷呜?”因竞争对手突然松手,圆滚地咬着肉干儿滚出去的黑狗崽叫了一声,绿豆眼里露出了疑惑。
有杀气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