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带着手下的士兵正巡到东街一处叫做甜水井的街口附近,远处突然喧闹之声大作,静夜里这声响听起来极是瘆人,宋楠忙举手示意手下士兵停住脚步,侧耳仔细的辨识声音的方向,能听出是人出的惊叫哭喊之声,却不知生了何事。
“楠爷,好像是有人在哭叫,出事了!”手下一名小旗道。
宋楠道:“去看看,应该在前面的街角。”
众人足狂奔,转过街角,眼前红灯闪烁,街对面的一座三层楼院前人影瞳瞳,门廊上的红灯笼摇摇晃晃晃得人眼晕,宋楠认出来这个地方了,此处是蔚州有名的风月场所‘怡红坊’,年节前后,正是生意兴隆之时,所以通宵达旦,客人也来往不息。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众人快步奔过去,一名小旗高声喝问道。
一名正自惊叫的女子见巡城士兵到来,忙上前急促的道:“军爷,不好了,出人命了。”
那小旗喝道:“好生回话,这是我们总旗官宋大人,出了何事速速禀于他知。”
那女子乱鬓斜,满脸的厚脂粉也掩不住脸上的惊惶之色,尖声道:“了不得了,宋军爷,有人在楼上死了,快去瞧瞧吧。”
宋楠喝道:“慌什么?谁死了,是你院子里的人还是客人?”
那女子道:“是客人,我的老天爷啊,奴家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啊,军爷啊,此事可与奴家无干呐,奴家和这院子里的人可都没那胆子杀人呢。”
“可曾见到凶手?”
“没……没见到啊,小翠上去送点心,一进门就看到两位爷死在屋里了。”女子哭叫道。
宋楠眉头紧皱,转头高喝:“立即封锁怡红坊前后门,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准离开一步,李智、方坚,你们两个随我来。”
众士兵高声应诺,立刻行动起来,将站在门口的客人和数名女子统统驱赶进大门内,几名嫖客生恐事情闹出来被家中人知晓自己来逛窑子,大吵大闹着要离开怡红坊,宋楠抽出腰刀喝道:“谁不想被当做凶手抓起来,谁便胡乱吵闹;这里人人可疑,未查明之前一个都别想走。”
说罢带着李智方坚两名小旗迈步上楼,二楼上早已空无一人,出了人命案,楼上的粉头和客人早已如惊弓之鸟一般的逃到了楼下,整个二楼上鸦雀无声。
“老板娘,是哪一间屋子?”李智探朝楼下问道。
那女子颤声道:“是西第三间,军爷,可不干我们的事啊。”
“费什么话。”李智喝骂道。
宋楠提刀在手,三步两步冲上走廊,身后的方坚赶紧抢上前去挡在宋楠头里,三人迅速来到西第三间房门外,方坚使个眼色,抬脚飞踢,将虚掩的木花门踢了的大开,紧接着挥刀冲了进去。
宋楠和李智也紧接着冲了进去,眼前的景象惨不忍睹,烛光摇曳之下,两名男子赤着上身倒在地上,满地的鲜血汩汩而流,洇了一大摊,房内乱七八糟,衣物鞋帽桌上的茶盏散落一地,似乎经历过一场搏斗。
宋楠轻轻绕过地上的血迹走过去,探手在两名死者的脖子动脉上各按了一小会,起身摇头道:“死了。”
方坚吁了口气道:“是剑伤,楠爷您瞧,两人身上总计伤了十几处,一人致命伤在喉部,一人在肋部。”
宋楠点点头,低声吩咐:“找找他们的衣物,看看能不能查出身份来。”
方坚和李智立刻在房中慢慢的翻找起来,忽然间,李智叫道:“楠爷,瞧,这件衣服里有块牌子,是腰牌!”
宋楠赶紧接过来凑在烛光下仔细查看,但见那腰牌是竹木制成,呈长条形,最上边雕琢有四方云纹,留有一空,穿着黑色丝绦,腰牌的正面雕有字迹上写:锦衣卫蔚州百户所总旗,宋楠翻过背面,一个人名雕琢其上。
“刘……五……福!”宋楠缓缓念道。
“啊?”李智和方坚同事惊出声来。
宋楠皱眉道:“这个名字好熟啊,我好想听说过这个名字。”
方坚忙道:“楠爷,是蔚州锦衣卫百户所总旗官啊。”
宋楠猛然想起,那日自己入职之日,随方大同前来道贺的便是刘五福,当时自己对他那双四方白的小眼睛还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