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越琛从车窗看过来,点了点头,指间的香烟还燃着,红光闪闪,烟雾淡淡。他掐了烟,下车过来抱童心晚,把她放到自己的车上。车载烟灰缸里已经有好些烟头了。
他的每天不过三根烟的规矩,早就在等她回家的过程中,破了。
童心晚突然意识到,莫越琛是一直等在停车场里的!
“你怎么不上去呀?”她小声问。
“一群玩疯掉的女人,我上去干吗。”莫越琛随口说道。
“没有玩疯。”童心晚有点尴尬。
“好玩吗?”莫越琛给她扣好安全带,身子还俯在她的上面,转过乌亮的眸子,低低地问她。
童心晚想了想,还是诚恳地点头了,真的很好玩。她出事这么久,就今天玩得最放得开,最尽兴。
“喝得挺多的,看看这脸红成什么样了。”他俯过来,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童心晚眯了眯眼睛,楞楞地看着他。其实不管她如何摆出要强,如何强悍,如何倔强的样子,在莫越琛面前还是不顶用。莫越琛永远是她的死穴。
“回去了。”他又亲了她一下,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往停车场外面开。
此时郝晓楠她们也回过神了,尴尬又紧张地看向周枫,他正把轮椅往车上放。
“那个,周先生啊……”郝晓楠叫了一声。
周枫扭头看看她,笑着说:“放心,莫院长不是生你们的气。只要太太玩得开心,他是不会管的。”
郝晓楠的心放回了原地,开着车就走。
那些被撞伤的人还在地上打滚呢,周枫走过去,弯腰看了看那个头儿,小声说:“自己好好腿去,别胡乱说话。不然断胳膊断脑袋的时候也多呢。”
那头儿快疼晕过去了,哪里精神和他说话,拉着他的裤角,央求他找医生。
周枫想了想,好心地替他打电话叫了黑岩医院的救护车。
一直站在电梯前的几个男人慢慢地走了过来,都盯着那边看。暗光落在几人的脸上,几人的神情都是复杂古怪。
唐市长站在最前面,身边是舒琰,身边围的都是他的人。
“这小子谁啊,这么狠。”有人小声问
“莫越琛。”舒琰低声说道。
“他啊!他不是关了挺长一阵子,怎么还能这么横?”那人不解地问道。
“他横了这么多年,你以为凭的是莫家?你知道他的亲外公是谁吗?你以为能关他这么久,真是他外公不管他?那是他外公在试他的能耐。他出得来,就更加地不可一世了。”唐市长抬了抬下巴,咬牙说道。
众人看向他,等待他的答案。
莫越琛的亲外公,从来没有人提过呢!就连他那位母亲,都很少有人提过。只知道当年那女子美艳过人,和他的父亲是忘年之恋,引起了好大一阵子地轰动。大家都暗中议论莫家老爷了老牛吃嫩草,有本事。
“走了。”唐市长黑着脸,大步往前走去。
舒琰快走了几步,过去帮他拉开了车门。关上车门的时候,他扭头看了看还在躺在地上的那几个混混,拧了拧眉。
“不要报警?”一个同行的人也朝那些人看了过去,小声说:“出了人命可就不好办了。”
“这种垃圾,死一个少一个。而且爸现在在关键时期,不想和别人结怨,走吧。”舒琰收回视线,直接上车。
那些人互相看看,也都相继上了车。
——
莫越琛载着童心晚一路慢慢吞吞地开,搭在半敞的车窗上的指间又有一根烟在燃烧。
有些东西会上瘾,上瘾就难戒,比如烟,比如童心晚。
“莫叔叔,这是去哪儿啊?”童心晚往外看,小声问道。
“送你回去。”
“不是这条路啊。”童心晚说道。
“唔……新建的环城路。风景还不错。”他转头看了看她,唇角扬了扬。
童心晚往车窗上靠,外面星光交织,月色淡柔,靠河的一边都是新建成的长堤,种着垂柳,柳上新芽初,嫩油油的一大片。花坛里种的全是郁金香,现在只有刚钻出来的叶子,还不到开花的季节。
他的车越开越慢了,最后停到了一处河风习习的僻静空地上。
童心晚转过头看他,小声说:“你是不是生气了呀?我打架了。”
“打了吗?”他问。
童心晚想了想,她那是鼓动打架,如果逮进去,用术语说,就是唆使者,煽动者……
“来,我教你。”莫越琛拉住她的手,沉声道:“若别人向你出手,怎么能让人家立刻丧失攻击能力。”
童心晚楞了一下,这是要教她打架?
“你现在腿不能动,若别人踹你,你就去抱他的腿,用力往掀。若他打你的脸,你就抓住他的手腕,又快又狠地往你面前拖,然后去抠他的眼睛。没关系,大胆地打。记着,尽最大努力,不要让别人伤到你。”
童心晚和他试了两下,把他往面前拖,伸手去摁他的眼睛。
这双亮灼灼,乌灿灿的眼睛,像撒进了一把碎月光,把她的魂儿给吸得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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