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风苓乐在场,闻言必然要连连点头,可惜刘方毖面对的是风衔,风衔冷哼一声:“虚不受补?齐王殿下正值壮年,并非老弱妇孺,何来‘虚’之说?齐王如今受创严重,若不加重用药、不补足气血,恐怕永远也醒不过来!呵!刘大人若害怕治不好齐王会被治罪,自行回宫就是!少你一个也不少!”
刘方毖脸色“倏”地涨红,解释道:“我……我不是害怕,我只是……”
“只是什么?”一旁的另一名太医接过话来:“只是放屁么?哈哈!”
“哈哈哈哈!”几名太医跟着爆笑出声,“可不就是放屁么!”
“你们!”刘方毖涨红了脸,他因为名字“方毖”和“放屁”谐音,已经被人当做笑料,嘲笑过无数次。
风衔轻蔑地看了刘方毖一眼,在他看来,太医院一向是他们风家的天下,也唯有他们风家祖传的医术,才担得起御医之名,至于这个刘方毖,若不是因为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有太子撑腰,凭他一个百草堂出来的弟子,有什么资格名列太医院?
刘方毖咬着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南宫梵,最终道:“我留下!”
“呵!”最先嘲笑刘方毖的那名太医不屑的笑了一声,语气嘲讽,“刘太医身份尊贵,还是回去吧。”
刘方毖瞪圆了眼睛:“我不走!”
“不走?那你留下来有什么用?”
“我……”刘方毖眸光不由自主的再度飘向了南宫梵,咬了咬牙,道:“我来喂药!”
轰!
刘方毖此言一出,立刻引得几位太医对视一眼,接着纷纷笑了起来。
少有人知道,在太医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喂药这种事,一般是交给学徒或者医术最差地位最低下的人,换句话说,也就是最没用的人来做,刘方毖此举,等于承认了自己是太医院最废物之人,众人如何能不笑。
风衔挑了挑眉,眼底也有笑意:“刘太医可是说真的?”
刘方毖用力点头:“真的!”
“那好!”风衔满意一笑,示意拿药的太医将药碗交给刘方毖,而后道:“那就辛苦刘太医了!”
刘方毖没有多说,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拿着汤勺给南宫梵喂药。
南宫梵昏迷不醒,意识却没有全失,因此喝起药来并不费力,不多时,一碗药便见了底,风衔伸手探了探南宫梵的脉搏,微微一笑:“比之之前有力了很多,呵呵,刘太医,看来这人参并没有如你所言,会让齐王虚不受补!”说到最后几个字,风衔刻意加重了语气。
刘方毖低敛着眸子没有说话,放下药碗站了起来:“既然齐王没事,下官便先行告退,太子那里,还等着我去回话。”
语罢径直走了出去。
一名太医愤愤地哼了一声:“嚣张什么,不过是太子的走狗罢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风衔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并没有多说,只是吩咐人注意南宫梵的情况,自己出去向沈妃复命去了。
风衔并不知道,刘方毖走出正殿内室后,并没有即刻前往太子府,而是先去找了南宫梵的一名贴身丫鬟嘱咐了几句后方才离去。
沈妃一直焦急地在外室走来走去,手中绣帕几乎被她揉变了形,见到风衔出来,立刻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风太医,怎么样了?”
风衔俯身揖礼:“回娘娘的话,幸不辱命!而且王爷的情况比想象中乐观得多,也许并不需要医圣出手,齐王也能复原!”
“真的?”
“嗯!”风衔肯定的点头。
“呼!”沈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却是晃动了两下,差点站立不住。
风衔和沈妃身边的丫鬟大惊:“娘娘!”
沈妃摆了摆手:“本宫没事,只是太激动了!”说着疾步往内室走去,“风太医,这次你立了大功,本宫一定会奏请皇上,好好嘉奖你!”
风衔连忙跟上去,一边道:“谢娘娘恩典!”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南宫梵床前,沈妃看着南宫梵开始恢复血色的脸庞,眼泪险些掉了出来,拿帕子擦了擦南宫梵额头上的汗,忍不住再度道:“风太医,这次真的是多亏你了!”
“娘娘客气了!下官身为太医院,替齐王治病乃是分内之事,不敢居功!”顿了顿,风衔继续道:“只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却是下官那不成器的女儿,下官惭愧,教女无方,还请娘娘降罪才是!”
提到风苓乐,沈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本宫差一点就信了她的话!该死!若是齐王有事,本宫定要将她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