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崖煤矿的管理层整体糜烂,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如果张上硬给他们抹掉双倍工资,大概,为了生活,为了工作,他们是不敢太闹腾的。
只是会心里嫉恨,嘴上埋怨,并且心心念念想着吕治歌的好,希望他回来。
长时间早幽暗深邃的矿下,人的心智会被压迫,就像服用可以弄倒大象的麻醉剂,令人变得表情麻木,心如死海。
张上也受了些影响,不再那么有耐心。
因为面对这些人,除了利益和钱,好像其他方法不太管用,索性就一斧子砍断根子,把吕治歌的根基连根拔起,再无翻身之机。
这招简单粗暴,也最管用,主要是张同学觉得自己会很爽,很畅快……
新上来一大波管理层,他他们会心怀感恩,瞬间建立了自己的根基。
只是一下子裁掉那么多人,得防范他们反补。
停业整顿的第三天上午,张上和陈连尉出了红崖煤矿,打算去太原搬救兵,顺便解决护矿队的事情。
领了工资的那些护矿队员,说实话,张上很想把他们也裁掉。
但很可惜,有些功绩是可以荣耀一辈子的,保家卫国,身体就了有不一样的东西,让人家下岗,张同学好像不太敢……
朱新宁的三十多座煤矿,还有洗煤厂,全部隶属于三晋能源总公司,这是猪哥的核心产业,也是他的立足之本。
迎泽大街。
一处算不上豪华的六层写字楼,简单低调,甚至牌子看上去有点破旧,这就是公司驻地。
可令人瞠目结舌地是这座楼有两个大门,左边是三晋能源总公司的牌子,隔壁是“退伍军人事业部,三晋分部”的牌子……
知道猪哥责任重大,管得宽,得安排好些人就业,只是没想到,好家伙,公司都开隔壁了,您到挺省事哈。
“走吧,咱见识见识猪哥的公司。”张上招呼陈连尉,往里边走。
结果一进大门,俩人都呆住了,因为里边是相通的……连个阻隔墙都没有,完全共用一个办公地点。
这他娘的派场,比任何金碧辉煌的这公司,那会所,都牛掰一百倍。
私人和公家共用一片地,不分你我,你在逗我?
前台有不少人在询问,这些人各个军装,英姿飒爽,还背着行礼,一看就是刚从部队出来的。
只有张上和陈连尉显得不伦不类,一个奶油小生,一个冷面杀手。
尤其陈连尉,一进门,那些退伍军人第一时间看向他,精神紧绷,面容严肃,隐隐形成包围圈。
一般的退伍人员是不会来这里的,甚至连这部门都没听说过,他们的转业问题归地方管。
只有做过贡献的人才会被介绍到这里。
当然,工资待遇也不一样,最起码没有端盘子、保安这种工作,大部分不是矿上拿高工资,就是保安公司,要嘛快递代理点,都是体面活。
尤其开了快递分公司的,不管开任何一家,申通啊,顺风啊,这辈子都不愁吃喝。
“请问您找谁?”前台小姐姐正教人填表,见气氛不对,抬头问了一句。
“我找苗叔,苗克邦。”张上说。
“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小姐姐问。
“……???”还有这么问话的?
“我叫张上,朱新宁的兄弟,猪哥不在,所以来找苗叔。”张同学笑着说。
“请你出去,我们这里不环境捣蛋者。”小姐姐不客气了,直接撵人。
“我哪捣蛋了?”张上有点气,龇牙问。
“你才这么小。”小姐姐用手比划个子矮,示意你年龄小,接着说:“你怎么可能和朱新宁是兄弟,你顶多才成年而已。苗克邦和朱新宁一个辈分,你一会说兄弟,一会喊叔,明显不认识他们俩,道听途说,光打听了名字就来捣蛋,所以请你出去。”
“……”
小姐姐这话,好像没什么问题?
大概,一般人都不会觉得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敢和四十多岁的朱新宁称兄道弟,你丫咋那么抬举自己呢。
装逼打脸的事情,张上觉得很无聊,不然给苗克邦打个电话,让他下来接,能在小姐姐面前装个神……
可他不太喜欢这样,只是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苗叔的电话,还有猪哥的,递给小姐姐看。
只一眼……小姐姐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先是呆了呆,两眼瞪圆,不敢置信,接着就面红耳赤,尴尬得要死,“那个……登记一下就可以上去了,左边,六楼,总经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