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黑子染血的山头,是督图村附件地势最优越的地方,可以用望远镜看到整个村里的变化和人员流动。
走进这荒草秃山,乌鸦“呱呱”地叫声时断时续,野外的风吹过,枯黄蒿草被刮得“哗哗”响,一切都那么萧条和没落。
只是地面偶然可见的黑色碎石子,乌黑锃亮,诉说地下的黑金宝藏。
山头。
一滩黑血触目惊心,淡淡地血腥味随风飘散,刺人鼻孔。
一代煤炭大佬惨死荒山,可悲可怜。
“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丁泰看着地上的血迹皱了皱眉,说:“咱们能看见村里,村民们站房顶上眼力好的也能看见咱,别到时候步了这家伙的后尘。”
“好。”张上也不点不爽这个地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苗克邦提醒他以后,步步如履薄冰。
他这无神论者也开始信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因为你没有能力把握人生。
很可能一个塌方矿难就把你送进去蹲大狱,心里有这种忧患,就有侥幸,就会把心寄托在老天保佑上,因为人有力尽时。
换个小山头,只能看见村口里头的小半个村子,但也够了。
用高倍望远镜看去,村头屋檐破败,残垣断壁,墙土坍塌,入眼一片黑烬,仿佛是打仗过后的遗留。
而章鑫名正在村口拿大喇叭喊话。
能不打,当然是不打的好,但阵式必须有,得把你的实力摆出来震慑住敌人,才能谈一个好价码。
可是喊半天,里头一点动静都没。
甚至老章喊每人赔一万块,村里都不带半点骚动。
相对于人均年收入只有一千块的贫穷村子,一万块钱真很多了,十年的努力。
“怎么办?”有同行合作的煤老板问。
“派人进去看看。”章鑫名想了想说。
“我不去。”煤老板直摇头,边说边向后退……
老章嘴角抽搐,老子让你去了吗?
向身后的人群瞄一眼,注视那些狠茬子,“谁愿意进去探一探情况,不管能不能出来,赏五十万现金,矿上负责养全家。”
“先给钱。”立马有人回应。
章鑫名有备而来,招呼人打开大巴客车两头的储物空间,一箱又一箱的现金……
哗哗哗往地上一摆,崭新通红的一沓沓毛爷爷,震撼力十足。
“谁去,这箱钱就是他的。”指着其中一个箱子说。
“我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狠茬子贪婪地从箱里拿起一沓钱,用力嗅了嗅,再抽出一张,对太阳看银线边,看水印,似乎这样可以给自己充气。
看完之后,眼里带着狂热,视死如归,操起火枪向村里头走。
“咚……”一声炸响,他踩了雷管,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下身直接被炸断,血肉横飞,当场死得不能再死。
张同学在山头上看得脊柱骨发凉……
这他妈哪是人民内部的矛盾,根本就是不共戴天的死仇。
村外的人一下就安静了,死寂得可怕,尽管来时有预感会很惨烈,却没到真把人命当草芥。
村口埋了炸药,直接搞出地雷阵,除非老章换个方向,从村口是进不去的。
可这村长背靠大山,哪有那么容易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