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号已一头抢地,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
“一休?”白煦皱眉,“还是太过简单。怎样也要跟姓氏连在一起,既顺口又有深意才好。”
于静潇一边认真的考虑,一边自言自语,“男儿最应注重的除了修养,便应是文采了。我记得古时候,都喜欢在圣贤的名字后,加个‘子’字。那不如就叫‘白采子’吧!”
小“白菜仔”已经快在白煦的怀里翻盘吐沫了。
白煦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的怀里,“儿子,原谅你娘亲,她只是太喜爱你了,又对你期望过高,不知如何表达才好。”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郑重其事道:“为父还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你谨记。”
于静潇和小一号见他说得郑重,便都齐齐望着他。
只听白煦干净利落地说了八个字,“你娘永远是你爹的。”
一号小嘴一扁,不依地大哭起来,“娘亲和爹爹都好坏,就知道欺负孩儿!”
于静潇站在地上看着在白煦怀里打滚哭闹的小一号,很没形象地笑弯了腰,笑得眼泪都顺着眼角滑落。
她忽然明白,其实自己最想要的,不过是人世间最寻常的幸福罢了。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吧……有家的感觉真好……
小一号大哭一通,见于静潇只知道幸灾乐祸地捡笑话,小嘴一撇,小鼻子一扬,哼了一声,飘下床,然后越缩越小,化作一缕青烟缩到茶壶里生闷气去了。
于静潇好笑地晃了晃茶壶,向着白煦说:“他躲到茶壶里去了。”
白煦唇角依旧带了淡淡的笑意,目光滑过窗外,“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于静潇听说他要走,多少有些不舍,但却也只是乖巧地点头送他。
白煦正欲转身离去,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向于静潇问道:“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于静潇见他笑意古怪,不由得心头咯噔一声,不会是自己隐瞒俪贵嫔的事,被他现了吧!
“没,没有啊!我怎么会有事瞒你。”她强做镇定地说道。
白煦挑了挑眉,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哦。没有就好。我听说戚榕,戚神医不日将抵达京都。还以为是受了你的邀请。”
“什么!”
于静潇已顾不上白煦话中的醋意,愕然地瞪大了双眼。
白煦微眯着眼,哼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
“戚神医以医术交流的名义,不日将抵达京都。”
……
四天后,宫里传出对宁妃的宣判,皇帝赐她一壶鸩酒,命其自裁。
于静潇听说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在经历了庄妃的事情后,她对于这种事,已不再似第一次那般震撼了。
毕竟是宁妃害她在先,若不是对方欲置她于死地,也不会遭到她和白煦的反击。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宁妃竟然让人出宫给她传了句话,说想要在临死前见见她。
于静潇听说后,惊讶的同时,也不免生出些戒备。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进宫走一趟。
她现在毕竟不住在宫中了,要想进入后宫,总需有些理由来,遂以拜见俪贵嫔为由,进了宫去。
于静潇熟门熟路地来到冷宫,依旧是那个守门的小太监替她开的宫门。
她一路来到最里面的房间,这里是关押罪妃的地方。说来也是讽刺,宁妃的房间,正是一年前庄妃待过的那间。
于静潇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仰头望着四角宫墙外的天空,现在虽已是早春,但这里还是弥漫着一种难言的萧瑟与凄冷,仿佛只有“绝望”这个词,才能解释得清那种压抑的感觉。
她叹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宁妃正素着一张丽颜,盘膝坐在那供罪妃们忏悔罪孽用的佛龛前,容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一丝心绪。
她没有回头,却也知道来的是于静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