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许进她房间?”红芍冷笑一声,唇角浮出一抹讥讽,“如此,很好!”
“嬷嬷!”她冲张嬷嬷勾了勾手指,待张嬷嬷将耳朵凑近,低语道,“打铁趁热,不如……”
“姨娘此计甚妙!”张嬷嬷眼眸一眯,眼角的皱纹也浅了些许,“到时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也怪不得别人!只是事成之后老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嬷嬷请说!”
“老奴要将她的尸体葬在山儿棺下,让她生生世世做山儿的奴隶!”
“好!事成之后,就依嬷嬷所言!”
夜,渐渐深了。万里一碧的苍穹,没有月亮,没有游云,只有闪闪烁烁的星,宛若无数亮晶晶的眼睛。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拖着一个麻袋,轻手轻脚的一点点挪到沐阿梨所住的北厢房窗下。那人影将手指放在口中吮了一下,然后点在那糊着明纸的窗角处。当下,那窗角便悄无声息的破了一个洞。
人影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悉悉索索的打开,将其中粉末状的东西顺着窗上的那小孔撒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麻袋解开,赶忙向后退去。片刻,一条条色彩斑斓的、吐着芯子的蛇便从麻袋中争先恐后的游了出来,排着队一条条从那窗角的小孔游进了房中。
等最后一条蛇也游进去之后,那人影赶忙上前将地上的麻袋捡起,又用衣袖将窗沿上残余的粉末抹去,这才蹑着脚疾步离去。
夜,还未完全褪去黑色。梨院中,张嬷嬷便已吆喝着几个丫头开始到处打扫、擦洗。那架势,好似这天色都是被她嚷明的一般。
她叉着腰一边叱骂着,一边偷眼去看沐阿梨所住的北厢房!从昨夜到现在,那北厢房都没有丝毫响动传出,莫不是那贱人在睡梦中便被毒蛇一口咬死了?
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太便宜她了!
这样想着,张嬷嬷的心不由如猫抓一般难受。她真想当下便在沐阿梨冰凉凉的尸上狠淬一口,贱货!去给山儿陪葬吧!
“翠花!你去将那扫一下!”张嬷嬷指着北厢房窗口的方向道,“一会小姐醒来,看你们这般懒怠,一个个仔细你们的皮!”
眼见那叫翠花的丫头往窗边挪去,张嬷嬷又暗淬一口。听听那叫秋月的贱蹄子给这几个丫头取的名?翠花,红花,金花,银花,真像是青楼里的姑娘们。这明显就是在作践她们!
她心中这般鄙夷着,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北厢房的门。翠花“刷拉、刷拉”的在窗下扫着地,这么大的响动,厢房中却依旧是一片寂静!
“金花!”张嬷嬷一咬牙,指着另一个丫头道,“你去房里问问小姐早膳要用什么?”
正拿布子抹台阶的金花不由手一抖,昨日沐阿梨的话她此刻还记得清清楚楚,她的腿,还想要啊!她可怜兮兮看向张嬷嬷唤了一声,“嬷嬷?”
“呵!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张嬷嬷冷哼一声,当即恐吓道,“还不快去!小心我禀了夫人,将你卖到勾栏里,让千人骑、万人跨!”
金花的小脸瞬间雪白。她颤颤巍巍起身,哆哆嗦嗦走到北厢房门口,又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正准备推门,便听一个击玉敲金的声音道,“金花!昨日小姐的话,你当放屁了不成?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哪条腿长得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