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简甲将想要再劝的话咽了回去,转身疾步往梅林外而去。
“李婉君!”简世鸣弯腰将掉落一旁的匕捡起,狭长的眸子牢牢锁着这个躺在地上、小脸皱成一团的女子,一步步走近她。沐阿梨伤他,他心甘情愿。可李婉君,凭她,也敢伤他?
虽此刻简世鸣的声音依旧温柔,但眼眸里所散的阴鹜寒气却让李婉君不觉得打了个冷颤。可下一息,她便已经想到,从简世鸣要她身子的那一刻起,这一日,就已经是注定了的。如今,只不过是提前了几日而已。
前几日,百里泷差人带她回了一趟李府。
可偌大的府邸,却不见一个人影。所有的厢房都是一片凌乱,桌椅肆意翻倒在名贵的瓷器碎片中,织锦的窗幔也被扯落在地,柜门敞开。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李府究竟经历了什么?
就在她为简世鸣卖命的时候,李府成了第二个右相府,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李家人或杀、或流放。就这样的人,她还喜欢了这么久?就这样的人,她还盼望着借助他的势力让他们李家东山再起?
所以,在百里泷提出让她代清扬出嫁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可进了简府,坐在染了梅香的秋千上,她心里还幻想着,他心中是不是也给她留了一点点的位置?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便愿意放下李家的恩怨,她便愿意放下身子骨去不顾一切的讨好他。
可简世鸣想到的是什么?“今日是良辰吉日,我们也不能错过!”他要娶的人果然是清扬,果然是哪个面容与他相近的女子,他爱的果然是他自己。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斩断了李婉君所有的思绪,她的身子被打的晃了晃,脸颊仿若被洛铁熨了一般,当下烫了起来。
她仰着下巴,瞪着眼前这个眸子蕴了隐隐怒气的如玉男子,“只可惜,我这一刀,没有刺进你的胸口。”她真想剖开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什么样子的?
“啪!”
回应李婉君的,是简世鸣又招呼到她脸上的一个响亮的耳光。“谁给的你这个胆子?”
“呵!”李婉君嗤笑一声,“打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就杀了我!”
“杀了你?”简世鸣用食指勾起李婉君的下巴,盯着她肿起的小脸道,“若是那样,就太便宜你了。”
“你、你想怎样?”简世鸣的声音平淡无波,但李婉君本如死水一般的心却渐渐泛起一丝恐惧来。
“怎样?”简世鸣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此刻,他被李婉君所伤的愤怒已渐渐平静。
之前,李婉君对他死心塌地,可不过是落在百里泷手中几日,便赶对他拔刀相向,她如此,沐阿梨也如此,这中间究竟生了什么?他迫切的想知道。
“为什么要杀本王?”虽然李婉君不过是划伤了他的手臂,但她刚才眼眸中的杀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因为你该死。你杀了我满门,难道我还不该杀你?”李婉君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此刻是不能动弹,若是能动弹,咬,也要咬死这披着人皮的畜生。
“杀了你满门?这些年,你们李家做了多少龌龊的事情,你不清楚吗?按天璃的律法,他们死一百次都够了。更何况,如今掌管刑部的是广陵王!蠢货!”
广陵王?百里横?李婉君心下一紧,当日,百里泷的人只是带她去看了李府,什么也没有说。莫非这一切不是简世鸣做的?“不是你?”
“自然不是!”他只不过是将李家的罪证让人送去了刑部而已。
李婉君的唇紧紧抿住,半晌之后又失笑道,“那又如何?你要娶的,终究是清扬。”
“清扬?”简世鸣骤然捏紧了李婉君的下颚,“说到底,你不过是因为妒忌,所以才伤了本王,对吗?说到底,你不过是想要本王,对吗?”
李婉君红肿的小脸忽然更红了,她拼命的想要摇头,不,她不是这样想的,她是为了他们李家报仇,她是为了他们李家。
“清扬是本王的妹妹,你,被人利用了。”简世鸣薄唇一启,缓缓道。他以为他今日算计了百里泷,没想到,这原来是百里泷一早挖好的陷阱。只是,究竟谁算计了谁?
听着有脚步声隐隐传来,简世鸣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伸手拉过李婉君的手,将匕重新交到她手中,“你不是想要杀了本王吗?本王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不!”李婉君只觉那匕如烙铁一般,如何敢接?
可简世鸣却伸手包裹住她的手,强迫她握住匕,然后引导着她握着匕的手向他腹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