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外围的兄弟们依旧不知道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们绝对不是好事,绝对……不是!
震天的喊杀,死亡的寂静,两种极端情景在短短一分钟骤然转变,突兀,怪异,又让人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压抑。
“不……”短暂的沉寂之后,距离吕岩的无头尸体最近的一名贴身保镖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哀嚎,钢刀砰锵落地,雄壮的身躯轰然跪地。“不……”这个被吕岩一手提拔起来,一路追随吕岩南征北战流血不流泪断头不断魂的汉子,在这一刻如同孩童般抱头痛哭,凄厉的呼喊犹如杜鹃啼血闻着皆悲。
“不……大哥……”其他几个保镖和小弟同样砰然跪地,热泪滚滚嘶声悲吼。
正在他们悲吼的时候,不远处独龙门的那个魁梧大汉却精神狂震,成了!成功了!吕岩死了!
“哈哈……啊哈哈……吕岩死了,敌将死了,兄弟们……杀!”惊喜之下,大汉丝毫不给黄泉堂任何机会,紧紧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大吼下令!
一声大吼让愣神的两方人员同时惊醒,而那句“吕岩死了、敌将死了”在让独龙门士气暴涨的同时更是让黄泉堂心神皆恸,尽管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尽管他们处变不惊,但你也要看这“惊”能够“惊”到什么程度。他们可都是吕岩这个副堂主一手调教出来的部队,称之为“亲兵”虽然有些过分,但也相去不远。如此惊怒失神之下,很少慌张的他们竟然一时间手忙脚乱。有的人不相信吕岩身死,一边象征性的抵挡冲击的人群,一边略显慌张的嘶声高吼“副堂主,副堂主,老大……回话,回话啊……”“老大,你在哪,说话啊……”“喊一声啊,老大……”一声声隐含颤音的嘶吼在黄泉堂一方此起彼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大半的转移到寻找吕岩声音上,即便是被敌人抓住机会的节节败退,即便是被敌人疯狂的砍伤甚至是……砍死!
可整个战场除了他们的呼喊就是敌方大军的喊杀与叫嚣,再也难以寻到吕岩的半丝声音。
战场中央,失声痛哭之下面对敌人的突然冲锋,好几个保镖以及小弟接连被砍翻,其他保镖本想极力夺回吕岩的无头尸体,可那四名黑衣人却猛地一拉铁链将尸体用力抛向后方自己人群。
不过那名砍下吕岩脑袋的高瘦汉子却将脚底下吕岩的人头踢了过去,冷视着那群双目几欲喷火的黄泉部众:“要是你们命大今晚能够活下去的话,把这个人头送给邢鹰,让他好好欣赏一下这难得一见的艺术品。还有,告诉邢鹰……曾经的故人回来寻仇了!”双手有些颤抖的抱住吕岩那死不瞑目的脑袋,当先一名兄弟眼中布上浓浓的悲痛与怨恨。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要扑上去决一死战的冲动。咬牙嘶声道:“给我记住,好好记住,我们一定会再次回来的,今天你们给予的一切,他日我们将百倍千百奉还。他日我们黄泉堂将亲手将你们送入黄泉,给老子记好了!”“撤,从后门撤!”再次怨恨的忘了几个黑衣汉子一眼,活着的那两名黄泉堂小队长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立刻下达撤退命令。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这群人都是血鹰会最精锐的部队之一,绝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全部折损,一个吕岩就已经够让人悲痛了,绝对不能将悲痛再次扩大……“兄弟们,冲出去,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回去。”“第二小队断后,其余人从后门撤。”“今日仇来日报,独龙门,定让你们付出惨重代价……”“各个小队紧凑一起,撤……”一声声嘶声呼喊随之响起,心中悲痛的各个副指挥官咬牙含泪下达撤退命令。虽然他们知道如此撤退很是憋屈,虽然他们知道如此狼狈撤退定然损失惨重,但他们却无能为力,只能如此!
悲怒交加的黄泉堂部众无一不是仰天大吼一声泄心中戾气,极力保持队形步步后退。
“撤……兄弟们,撤……”时隔不久,余浪县另一处堂口同样爆出一声声夹杂无尽愤怒的咆哮。五百黄泉堂部队的带队指挥官拼尽最后的力气嘶声大吼。
噗……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黑夜人冷哼一声,手起刀落将已经身中八刀的这名将领的脑袋砍了下来。随即抓起无头尸体用力向后一抛,人头则踢向黄泉堂。
“啊……撤……撤……”同样是声声悲愤的怒吼咆哮,五百黄泉堂悲痛后撤。
而正是在这个平凡却又不平凡的夜晚,道道悲愤的怒吼,从余浪县开始一路向东迅疾蔓延,面对独龙门犹如天降般的出现与杀戮,指挥官或死或伤的各堂精英只得悲愤后退,面对着近乎不可接受的惨败,他们只能咬牙怒吼撤退。
原本奋而前冲的冲锋部队顿时演变成败退的洪流。
一场始料未及提前到来的闪袭战让独龙门一路高歌,让血鹰会愤然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