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不到十分钟。”张伟很是恭谨地回答道。
“你来的时候,那边怎么样了?”王文超继续问他。
张伟皱着眉头:“刘峰光一共带了六七十个人,有些还拿着家伙——也无非就是猜到铁锹,但是人多,看着还是怪吓人的。一开始凶得很,在门口要砸门又要砸李永生的家,好多人都围过来看,还有些说闲话的……”说道这里的时候,他偷眼瞧了下王文超,看见王文超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才敢接着说道:“反正看热闹的人多,事情也就等于越闹越大,刘峰光咬死条件不肯松口。李妍的母亲,杨丽花就在那里要死要活的。李家怕这么多人真闹和起来,两口子也打电话叫亲戚过来帮忙。本来也没什么人愿意来,后来杨丽花叫了她娘家那边的人过来,说是她兄弟,也带着几十口人,骑着摩托车过来了。亏了我们的人到的及时,两边没有打起来,不然照这个劲头下去,有的不少人送医院,那可就是大新闻了。反正场面乱的很。杨县长来了以后,刘峰光没那么凶了,跟杨县长说了大致的情况,但是提的条件还是一星半点都不肯放松,就是一口咬定必须李妍出来。李永生两口子就赌咒誓说李妍不在家。反正就是谈不拢,杨县长也急得跟什么似的,我来的时候,两边还在那耗着。”
大致情况,还是跟杨亚军说的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好转。这也在王文超的意料之中,这也就是他坚持认为李妍才是解决这事情的关键。如今李妍还没回来,刘峰光要的说法还有赔偿,都没有实质性的解决,自然不肯善罢甘休——那么多人气势汹汹地来了,不给个说法就走,面子上都过不去,到这一步,其实刘峰光他们,想必也是骑虎难下。
王文超让张伟指点着路,车子转向李永生的家里。到跟前才现,杨亚军让张伟来的目的,根本不是带路——方街镇来回就那么两条主干道,一车开到头,离老远看到差不多半个方街镇都堵在那里看热闹的,就连墙上、屋顶,甚至路旁的树上,都蹲了好些个小孩子在伸头探脑往里头瞅。还有好几十辆摩托车密密麻麻停在路边,堵了大半条路的,自然就是他家了,压根不用张伟指点;而张伟实际上过来,是帮忙开路的,因为人都围的水泄不通,别提车子了,人都别想挤进去。
不光是看热闹的,还有好多,都穿着还很破旧的衣裳,神情面目里一个两个一看就是经常劳作的农民,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些的,什么样的都有,面目都很朴实,然而却此刻却带着一股同仇敌忾的愤怒,手里甚至还拎着锄头、生锈的菜刀在手里,一副杀气腾腾虎视眈眈的样子,还在不停地喊着什么。
而且王文超看了下,他们这明显是自成一派的,而站在他们对面的,是另外一群人,一个脖子挂着指头粗的金链子的年轻男人带头,所有人明显衣裳光鲜一些,以年轻人为主,穿的有的吊儿郎当,好多还染着五颜六色的头,还挺非主流的,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还有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有好多还叼着烟,明显对这些人不屑一顾,有几个气焰嚣张地指着他们说些什么,隔着车窗玻璃,听不清楚,就见旁边人赶紧拦下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两拨人?”王文超回头问张伟。
“左边那些,拿着东西的,就是刘峰光他们带来的人。右边那一拨,是杨丽花怕出事,叫她娘家弟弟带过来的。”张伟摇了摇头,“听说都是些不正干的小混混。”他伸手往里指:“我们县长在最里面,跟他们协调。”他也很是无奈:“这都几个小时了,这些人真有精神,居然还能耗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