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务挺的最后一击,没有伤到薛仁贵,也不知道薛仁贵是怎么想的,竟然再一次抓住程务挺的束甲丝绦,把他高高地举起来了。
不过,程务挺没有像郭待诏一样手舞足蹈,而是安静的被薛仁贵抓着,不反抗,也就没有那么滑稽,倒是显得有那么几分悲壮。
于是,凶性大的薛仁贵竟然将程务挺朝王孝杰砸了过去。
王孝杰是一个身高很高的的人,只是很瘦,见薛仁贵竟然把程务挺丢给了他,就从马上跳起来,在半空接住程务挺,小心的将他放在地上,对程务挺道:“程兄,你稍微歇息片刻,一会如果兄弟很狼狈的话,你可以纵情大笑,莫要给兄弟留半分颜面。”
程务挺点头道:“一定会的,你要小心,此人力大无穷,不要跟他硬拼。”
王孝杰笑道:“恰好,小弟也只剩下一把子力气,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总归是会便宜后边的仁兄。”
程务挺道:“一定要打赢宫卫。”
王孝杰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话,王孝杰竟然舍弃了战马,拎着一根看起来似乎更加沉重的铁棒进入了战场。
薛仁贵没有理睬王孝杰,而是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裴行俭身上,且眼中有悲伤之色。
裴行俭笑吟吟的看着薛仁贵,没有半分出战的意思,看样子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他的力气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出手。
另一边的云初也是如此。
此时的云初如同一头巡梭在牧场外边的孤狼,背着手在温暖的砖窑上走来走去,看的出来,他在强行压制着自己那颗好战的心。
王孝杰来到薛仁贵身边道:“别看了,他们都等着捡便宜呢,你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把我打倒,最好能把我打的狼狈一些,刚才我的嘴太臭,得罪了不少人,你能把我打的越惨越好。”
薛仁贵也从战马上跳下来,拖着狼牙棒来到王孝杰跟前道:“你是来消耗我力气的,你准备怎么消耗?”
王孝杰伸出自己那双看起来很瘦,却漆黑如铁的双拳道:“在这群人中间,我们两个是最像的,都是从小兵一路走到今日,比不得那些贵人,既然你我都是小兵,抡锤子砸木桩子的事情干过吧?”
薛仁贵盯着王孝杰的眼睛道:“你准备用砸木头桩子的方式来比拼出一个高低?”
王孝杰哈哈大笑道:“不过,一个是木头桩子,一个是木槌。”
薛仁贵向前一步道:“谁先当木头桩子呢?”
王孝杰哈哈笑道:“自然是猜枚决定。”
说着话,就把一枚铜钱丢给了薛仁贵。
薛仁贵拿着这枚铜钱,仔细看了看,突然对裴行俭喊道:“裴兄,你来帮我丢这枚铜钱吧。”
裴行俭冷漠的摇摇头道:“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不参与。”
薛仁贵又朝站在砖窑上的云初喊道:“云兄,你来不来?”
云初同样冷漠的道:“那是你们的事情,你不会参与的。”
薛仁贵仰天大笑道:“所以,你们两个都想着如何击败一个精疲力竭的薛仁贵是吗?”
裴行俭道:“这是你自己选的,哪怕是跪着也要把自己选的路走完。”
云初也在一边冷漠的道:“如果可能,我想最后一个出场。”
薛仁贵大声道:“所以,这是一场战争,不是一场武者的对决是吗?
所以,你们两个都是算作武者是吗?
我听闻,懦者斗则退,武者兵益黩。军容满天下,战将多金玉。刮得齐民疮,分为勐士禄。这才是你二人所求是吗?
你们两人枉为武者!”
裴行俭大笑道:“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战者动于九天之上,该我动的时候,你会看到我的雷霆一击。”
云初则冷漠的道:“我从不同情自取灭亡的弱者。”
薛仁贵怒冲冠,旋即就平静下来,转过身,看着王孝杰道:“我来当木头桩子。”
王孝杰笑道:“我觉得你又中计了。”
薛仁贵道:“你面对的是一个武者,一个愈挫愈勇的武者,且看我今日如何将你们统统投掷于地上,来吧!”
王孝杰哈哈大笑,拖着手中的铁棍,轻盈的在地上奔跑两步,然后,手中的铁棍就携带着风雷之声,向薛仁贵当头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