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左右,郑德韬等人终于在杨得方地接应下回到了江都。
此时,李密脸色铁青坐在帅位上听着房君彦地汇报,众将分列左右。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模样。
现在的房君彦已经没有过去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轻松自在感。这次损兵折将李密虽然没有怪罪他,但是,敏锐的房君彦无形中也感觉到李密没有以前那么依赖他了,同时,帐下诸将看他的眼神也变了,没有以前那种敬若神明的感觉了。这一切都预示着他的地位在松动。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哪怕他在怎么想着用几次大胜,来重新确定他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果没有机会的话也是白搭。
因此,他现在只想默默的等待,等待机会的到来。在此之前他不想再出来露脸,让别人看他的笑话。不过,以前汇报总结都是他在做,如果这个时候假手于人,只会让人看不起他。所以,哪怕再不愿意,还是硬着头皮在汇报着:“启禀主公,这次偷袭之战,杨将军四千大军除数百人逃脱外,其余不是被杀就是被俘,之后,郑将军和邴将军先后统帅三千大军去接应,结果遭到贼军伏击,损失了近两千大军,算上昨天损失的近二千人,总共损失了近七千军队,现在我军还剩六千将士其中还有数百伤兵。”
李密黑着脸沉声道:“这次夜袭致使我军损失了大半人马,军师不会告诉我反贼没什么损失吧?”
听到李密说话的语气,房君彦不由的心中一颤。他知道李密现在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虽然,他一直觉得李密是一个雄才大略的明主,不会像其他的庸主一样把怒火在他们这些下属身上。但是,正因为李密是雄主,他要么就不怒,万一起怒来,他的怒火也比庸主更可怕。所以,房君彦虽然理智上觉得李密不会把怒火在他身上,但是,身体上却不由自主的胆颤起来。
房君彦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李密一眼,见其没任何表示,心中没来由的松了口气,接着,稍微组织了一下话语,禀报道:“主公,此次夜袭除了歼灭反贼用作诱饵的近千人马外,在之后的数次战斗中又歼灭了近千反贼。其中俘虏近二百人。”说完,羞愧的低下了头颅,静静地等候着李密的怒火。因为他说这些东西,其实就是在说他的无能,想想也是,还没遇到敌人主力,己方就损失了六七千人马,而敌人除了送死的一千人马之外,就没什么损失。他说的除了歼灭作为诱饵的一千敌军外,还在之后的战斗中歼灭了近千敌军。其实,这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希望降低李密的怒火。实际上数次交锋下来也就杀了三四百左右的反贼。
果然,李密在听到这些消息之后,立刻勃然大怒,他冲着帐下主将喝道:“混账东西,这就是你们昨夜的收获?”
帐下诸将只觉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迎面压来,镇的他们不由自主的曲膝跪到了地上,同时浑身瑟瑟抖。
见到诸将这样的反应,李密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顿了顿,用一种略带歉意的语气道:“诸位快快起来,是我失态了。”
“我等无能致使损兵折将,请主公责罚!”地上的房君彦等人见李密的语气好转了,纷纷松了口气。同时,立刻向李密请罪。
“诸位起来说话吧!这次败仗错不在你们,是我们面临的形势过于险恶造成的。诸位不要放在心上。”李密双手虚抬示意房君彦等起来。接着,温声安慰道,“我们接下来面临的形势更凶险,还希望大家能和密一起同心协力的渡过这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