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母?”被称为赵大人的中年男子诧异道。
对面白皙纤长的手指执茶盅轻顿,一声淡笑,语气颇有些无奈的说:“上一代的恩怨了,不提也罢。”
“哦?哦,是是是。对了,杨刺史不日就要离任,不过令书还未发放,不过也快了。听说推荐信都写好了,就等盖了公主凤印。”
“赵大人耳听八方,消息最是灵通。”
“嗐——。袁州就这么大的地儿,房顶几列瓦,墙上几块砖,不难打听。”齐大人新官上任,对袁州了解的不多。赵大人有意交好邀约,他爽快应下,便有了今日的茶会。
灰蓝衣衫男子看不到脸,却也能从周身细微的动作习惯,看出风轻云淡不为俗事拖累的潇洒性情。执起茶盅,品一口香茗,望着楼下熙攘的人群说道:“那倒是要恭喜柳大人了。”
“杨刺史为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倒是个少有的清官。但官场,过于刚正绝非好事。来袁州之前,听说为了百姓得罪上封、同僚,被人使了绊子,本来该调去洪州做刺史,偏偏下放咱们这个小地方。所以说,为官者要圆滑,左右逢源。”嘢了口茶又说道:“这不,吃一堑长一智,学乖了。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称病躲在府中。不硬碰硬,却也做不来阿谀奉承,就是个轴。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熬过四载好离任。”
“咱们袁州官场闲散,各忙各的,互不搭界。公主起初还在公主府居住了两年多,后来干脆移居明月山中,听说青灯古佛,快六年未下山了,平日都是府丞王池料理事物。而各县有县令,自己的地界自己做主。杨刺史也懒得过问,萍乡县县令刘咏齐大人想必还没瞧着,那才是个无恶不作的贪官。不是正经科考出身,刑部侍郎刘先的堂兄弟。杨刺史何必跟他硬碰硬,若是都像齐大人这般年轻有为,为国为民、随车致雨,自是没有过问的必要。”之前的政绩颇为闪耀,多方赞誉,太尉徐万里徐大人的推荐信,还有什么好异议的。可谁能想到,这么个注定官路恒通的青年才俊,能叫脸给耽误了仕途,差点做了驸马。瞧看齐大人过于英俊的眉眼,心中唏嘘不已。
对面灰蓝衣袍的齐大人静静听着,浅浅一笑,俨然不知赵大人心中的百转千回。
“这是公主的封地,那才是正主。”胖胖的食指点着桌子上言语:“公主历经父王离世,准驸马顾三郎坠崖。心中岂不悲痛,来袁州后,出府门的次数少之又少。女子理政不多见,亏着不热衷,否则”一拱手,别有深意言道:“岂不扎眼。”各亲王、公主是可以过问封地诸事,但主要还是刺史管理。
“为何?”清冽男音疑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