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薇不知道岑老这是怎么了,但见他伤心得厉害,只得赶紧去把蒋员外请过来。
蒋员外一进屋就,就看到岑老一脸悲痛欲绝的模样,也吓了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
岑老一把抓住他道:“就算她不想认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回家去吧?”
蒋员外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位是喝酒喝糊涂了,把之前叶大嫂已经认下他的事儿给忘了。
“您啊,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今天吃饭的时候游娘子已经说过,以后会经常去看你的。
“她不是还让晴天叫了你太姥爷,都忘了么?
“再说了,游娘子回榕溪村,也不是为了躲您。
“是因为秦小少爷好奇,想去叶家看看,明个儿就回来了。”
“真的假的?”岑老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向蒋员外,确认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抬手用袖子擦擦眼睛,“我还当那些都是我做梦呢!”
其实从叶老大和叶大嫂内心来说,是不想带秦鹤轩回榕溪村家里的。
倒不是不愿意接待他,而是担心家里条件不好,怠慢了秦鹤轩。
但是秦鹤轩一心想去看看,魏先生非但不拦着,还一个劲儿地赞同,说人不能死读书,要多出去见世面,今后才能有所作为。
叶大嫂不明白去个乡下地方住一晚能见什么世面,但是也拗不过他们。
加上也的确很久没有回家了,叶老大干脆派人去木工坊送了个信儿,问叶老三要不要也一起回去一趟。
叶老三出来这么多天,心里自然也惦记着老娘和儿子们。
一听说待一天就回来,立刻去找少东家请了个假,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跟着叶老大走了。
魏先生和秦鹤轩是坐一辆马车过来的。
这次回去,秦鹤轩直接把晴天也带上去了。
蒋员外则借了一辆骡子车给叶家,剩下四个人坐着也很宽敞。
榕溪村鲜少能见到马车,村里的人基本用的都是牛车、驴车或者骡子车。
就连当初王大凤最风光那会儿,回娘家最多也就是坐一辆骡子车。
所以远远看到一辆马车从山路上驶来的时候,村口大树下的妇人们都忍不住议论起来。
“那前头可是马车?”
“还真是!”
“是吧,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
“谁家这么有本事,都能用上马车了?”
“咱们村里哪有这样的人,应该是路过来投宿的人吧?”
“咱们这儿离官道那么远,在外前就都是大山没有人烟了,谁会路过这里来投宿啊?”
“哎呦,这会儿天色渐晚,该不会是什么山精鬼魅出来了吧?”
“你快别说了,怪吓人的。”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马车渐渐靠近,大家也看到了后面跟着的骡子车。
“该不会真来了什么有身份的人吧?”
见车已经来到了村口,王二娘子壮着胆子上去问:“敢问车上的老爷来我们村是寻人还是借宿啊?”
坐在车辕上赶骡子车的叶老大道:“王二嫂,是来我家的。”
“哎哟,叶老大回来了啊!”王二娘子一看是叶家人,态度立刻就变得微妙起来,“你们出去一趟,这是发达了啊?又是马车又是骡子车的?”
“二嫂说笑了,马车是人家自己的,骡子车是找人借的。”
王二娘子闻言还是不死心,继续打听道:“那前头车里坐着的是?”
叶老大一下子被问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说朋友肯定不合适,若说是秦家小少爷,也不知道会不会给秦鹤轩添麻烦。
他犹豫了一下道:“是一位我们进京路上认识的老先生,今天碰巧在县城遇见,便带着他的学生来家里看看。”
殊不知他这样的反应被王二娘子看在眼里,登时就觉得他一定有所隐瞒。
不过王二娘子没有继续追问,反倒笑得有些不怀好意道:“你们这一走这么多天,也不关心一下家里,赶紧回去看看看吧!”
叶老大听着她这话不太对劲,担心家里出事,不再跟他寒暄,赶紧赶着车往家走。
看着马车和骡子车都直奔叶家而去,她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说要回家,扭身就钻进了村长王广平的家里。
最近秋收刚刚结束,该上交的粮食也都交完了,家家都没有什么活儿了。
而在这次秋收中,村里除了刘寡妇家,其他人家的庄稼都抢收成功,几乎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之前县衙的人来收粮的时候不但对他大加褒奖,还说要向周围村镇宣传他领导有方的事迹。
村里如今有些人家在张罗婚嫁,有的则干脆出去找事情赚钱。
王广平家里不缺钱,自然不用出去奔波,晌午刚被请去吃了一顿喜酒,回来睡了一觉刚醒,浑身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舒服劲儿。
所以见媳妇将王二娘子迎进来的时候,他还笑着打了个招呼。
“过来玩儿啊!”
王二娘子却道:“哎呦,村长,我就是来找您的!”
“怎么了?”王广平坐下问,“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刚才我看见叶老大坐着骡子车,带着个坐马车的人来村里,直奔他家而去了。”
“这怎么了?”王广平不解地问,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是不是秦府又来人了?
之前姜嬷嬷来坐的可是骡子车,难不成今天来的人比她的身份地位还高?
王二娘子则突然提高音量道:“我刚才问他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他那模样,一看就是在跟我扯谎。
“您说说,若真是家里来了亲戚朋友,用得着藏着掖着么?他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王广平皱眉,之前的好心情都被王二娘子搅合得所剩无几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