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周家兄妹递了一张状纸,请求宽恕这些无知的村民。”
“什么?”
大理寺上下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么“宽容大度”的苦主。家里被烧了,损失惨淡,人家默默接受了。底下奴才反叛,私下结伙打算暗害小主人,默默忍受了。现在知道那些村民也在偷盗,甚至有意无意助燃了火灾,也不想牵扩大事态,也太……知大体顾大局了吧!
“周家的状纸怎么说的?”
“周家兄妹表示不追究了,过去的就让它烟消云散吧,再提起对谁都是伤害。他们兄妹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不想人们总是关注此案,让她们不能清静。”
“不是宽容,而是没办法了啊!”有那办案老道的叹息一声,忽然见上司大理寺我徐茂清一脸不痛快,连忙收敛了声音。
“大人现在此案只等宣判了。”
“怎么判?经常的老百姓都看着,那些偷盗的村民都该抓回来才是!”
“不妥,不妥,大人,法不责众。正要把一两百号的人全抓了回来,只怕会激起民变。”
……
“因为不能激起民愤。”
书房内,周探花如此对自己的两个儿女说道,“我让人以你们兄妹的名义去上了个状纸,陈述案情,表明愿意原谅当地村民,让他们归还了事。”
说完后,他静静的看着周瑛和周至柔,“此案到此为止!”
周瑛现在的关注点是妹妹和准妹夫分道扬镳了,怎么能好端端分手了呢?纵火案都过去了,他清了清嗓子,开口提出要求,希望父亲能多关注一下章家那边的动静。
尤其是近来失踪的章岂,肯定要找到人回来,把莫须有定亲的事情解决啊。
周至柔没有接口兄长的话,而是直愣愣的看着周探花,反问道,“我愿意宽容大度,那对方也愿意这样对我吗?要是他们喋喋不休,不依不饶呢?”
“怎么会?放他们一马就已是天大的恩情了。”
周至柔讥讽一笑,“我母亲活着的时候对他们也不是不好。他们还不是里外串通,该怎么偷就怎么偷?”
随后笑得有一些渗人,“何况那些银子埋在他们家的菜地里十年了。十年了,足够他们根深固定地认为那些银子就是他们自己的。”
“是他们用辛勤劳动和智慧换来的。现在银子都挖走了,等于深深挖走了他们后半生的养老钱财,子孙发达的钱财,他们不敢怨恨挖走银子的衙役,难道还会感激我这个苦主?”
“不信等着看吧。”
周庆书对人性就看得够黑暗,惊然发觉,他的女儿也是。
缓和了语气,他缓缓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放心,闹不出什么乱子来。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周至柔摇头,“我相信人心里有一杆秤,我也相信人性本恶。为了自保,请别怪我暗中做一些准备。若是就这么轻易的结案了事,那这后招不过博人一笑。若是……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周至柔有什么办法?
当然是老法子了,招数不在于推陈出新,而在于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