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上元节,看过灯会,各位小伴读就位,大郎二郎三郎就正式上学了。
头一天上学,五皇子用过早饭特意教导了儿子们几句,无外乎,认真听先生讲课,好好念书的话。因是孩子们念书的日子,几位侧妃也一大早的过来,送儿子们上学……
五皇子叮嘱儿子几句,因是第一天,特意亲自带儿子们过去学堂,侧妃们便留在长春宫陪谢莫如闲话,四郎、五郎、昕姐儿、六郎几个不用上学的也在,昕姐儿与六郎是养在谢莫如这里的,当然,俩人的情形也不同,昕姐儿是因为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孩子,谢莫如偏疼她些。尤其昕姐儿是女孩子,为了日后册封,就养在谢莫如跟前了。六郎是因为凌霄不乐意养孩子,谢莫如是嫡母,孩子们名义上都是她的,也就放她这里养的。谢莫如对昕姐儿道,“去你母亲那里,跟她说说话。”
徐氏见女儿迈着小步子过来,将女儿抱在怀里,笑道,“每天都见的。”一面抚弄女儿的脸颊,可见对女儿是极喜爱的。
凌霄一脸淡淡,自进屋起也没正眼看六郎一眼,谢莫如便也没说什么。苏氏笑指了凌霄道,“六郎,你母亲在这儿呢。”
凌霄仿佛没听到苏氏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给六郎一个眼神。
六郎在孩子里排行最末,如今也才两岁半,还是懵懂的年岁,咬咬手指,看向凌霄,又看看谢莫如。谢莫如抱了六郎在膝上,摸摸他的小脸儿,六郎团团的小圆脸儿对着谢莫如笑,奶声奶气的叫她,“母亲。”
谢莫如笑,“真乖。”
于氏笑,“一转眼孩子们就大了,大郎他们念书,四郎羡慕的了不得,跟我絮叨了好几日。”
四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觉着,我也是大人了。”
谢莫如对孩子们都有耐心,笑道,“你大哥他们上学了,弟弟妹妹们得有个做哥哥的照看哪。我看了又看,就得四郎你才行哪。”
四郎立刻觉着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意义,昂着小脑袋道,“母妃放心吧,我一准儿把弟弟妹妹们看好。”
谢莫如道,“那我就把他们托付给四郎啦。”
“嗯!交给我吧!”
谢莫如笑,“好啊,那就交给四郎了,你带着弟弟妹妹们跟纪先生去玩儿吧。”
四郎就带着弟弟妹妹们玩儿去了,虽然哥哥们都去念书了,让四郎有些寂寞,但一下子,他成了小团体中的老大,还被母妃委以重任,又让四郎的心里有些美滋滋,于是,就扬着小脑袋,腆着小胸脯,十分昂扬的带着一串弟妹们玩儿去了。
诸人们都有些忍俊不禁。
谢莫如这才说起正事来,谢莫如道,“下月就是我母亲的祭日了,我想着,抄些经文供奉,偏生我不信神佛,抄来怕是不灵验。听说苏氏你颇通经文,你就替我抄上一些吧。”
苏氏脸上一白,连忙起身道,“是。”又问,“不知娘娘要抄什么经书,要抄多少?”
“就抄金刚经,能抄多少抄多少,也别累了你,倒叫我心疼。”
苏氏柔顺的应了。
略说几句话,谢莫如就打她们下去了。
苏氏的脸色有些白,徐氏于氏暗自庆幸自己谨慎没有多嘴,王妃待她们一向和气,各项用度也都是份例内最好的,但王妃可不傻,再说王妃的手段,只看她们几个侧妃现在的处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苏氏竟然敢在王妃面前挑拨……于氏悄看向凌霄,凌霄还是那幅冷冷淡淡的样子。
谢莫如未将苏氏放在心上,但她不会当看不到,此时不警告一二,怕苏氏的心就太大了。
谢莫如打了侧妃们走,就令紫藤去吩咐,单独预备出个小院来给谢芝和吴氏住。谢太太来信里说了,谢芝的年岁,亲事再不能拖,跟吴国公府商量了,在帝都代娶,成亲后就送吴氏过来。谢芝现在级别不高,与人同住一院。吴氏若来了,小夫妻俩得有个单独的院子才成。
再者,二月中是靖江世子的生辰,也要准备贺礼。
谢莫如这里成天的事情忙不完,五皇子根本不晓得苏氏抄经的事,就是晓得,五皇子估计也没啥反应。本来就是,妻子要管着一府的事,还要操心孩子们,哪里还有空抄经。反正侧室们闲的很,抄一抄也没关系啊。
好吧,这就是五皇子的脑回路了。
龙抬头那日,五皇子沐浴更衣带着驻地官员、王府属官与妻子去庙里给岳母做法事。靖江王依旧派了长史过来祭奠,谢莫如依旧让钱长史带了给靖江世子的生辰礼回去。
龙抬头之后,二月底,谢芝的新婚妻子吴氏被送到闽地来与丈夫团聚。
吴氏来之前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藩王府是个什么规矩,她是知道丈夫住在藩王府的,也知道因品阶关系,是在藩王府与人同住。吴氏来前,她娘还悄给了她银钱,说要是藩王府住着不便宜,待些日子在不得罪谢王妃的情形下,自己在外头寻处宅子也是一样的。倒是太婆婆与她说,都安排好了。
吴氏出身国公府,嫡亲的姐姐做着太子妃,自然不差银钱。主要是谢莫如名声在外,而且,丈夫毕竟是庶出,好在夫家这一代只有谢王妃一个嫡姐,而未有嫡子,不然,吴国公再不能提起这桩亲事的。因为谢家的情形,吴国公府也看得明白,是不可能有嫡子的,谢芝这庶出的,地位也就是嫡子的地位了。
就是因谢莫如与谢芝一嫡一庶,吴氏心下也存了三分小心。
倒是来了藩王府,便有侍女引她到了一处小小两进院落,院子不大,坐北朝南,方位很正,而且是一溜五间正房的院子,很是干净齐整。廊下一株桃花已结了点点粉嫩花苞,进得屋去,家俱摆置皆是清一水的黄花梨。能让吴氏这国公府出身的看得雅致,可见屋舍委实不错。吴氏先同侍女道谢,“有劳姐姐了。”又请侍女坐了。
“都是奴婢份内之事。”紫藤笑,“娘娘接到家里太太的书信,就命奴婢挑了这处院子,这儿离薛长史的院子不远,出门就是就是甬道,大爷当差,大少奶奶去娘娘那里说话,都是极便宜的。因知大少奶奶必要带自己的东西来,屋里略收拾了些,大少奶奶瞧着安置吧。”又介绍了屋里的两位侍女,“碧桃,春江原是娘娘那里的侍女,娘娘说大少奶奶新来,对藩王府不熟,让她们过来,待大少奶奶熟了,再叫她们回去是一样的。”
吴氏又谢过谢莫如的照应,紫藤说着话,谢芝就来了。谢芝与紫藤是熟的,紫藤是谢家的丫头,自小就在谢莫如身边服侍的,谢芝笑,“紫藤姐姐来了。”
“知道大爷事忙,我来陪大少奶奶说说话。”紫藤起身见礼,谢芝既来,紫藤就告退了,笑道,“娘娘也记挂着大少奶奶这一路辛苦,奴婢先回去同娘娘说一声,娘娘也就放心了。”
谢芝起身相送,道,“你跟大姐姐说,我们一会儿过去给大姐姐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