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哈迪力如此调侃,立刻哄堂大笑起来。
那位老王公向来同进献迦弭菊的商人交好,不忍商人受窘,再次起身道:“国主,您整日忙于国中事务,略有不知。如今这向阳草,可不比往常价贱,说是万贯难求毫不为过。就连老朽想落得一盆摆在榻前几上把玩,却也是百求而不得喽!”
哈迪力闻言不解道:“本王多在神山边狩猎,也曾听说此种花色,生长于神山陡峭之巅,汲岩灵而生,应阳气而盛。山居民商多以粗绳揽身,行险悬坠摘采。在集市上售价不菲,只因花朵娇美可爱,又有滋补之功。只是并非特别稀罕的货物,如何会身价一涨若此,万贯难求,其中可有说法?”
商人本来被众人笑得面红耳赤,这会儿见老王公挺身相助,朝老王公投去感激的一瞥,这才转向哈迪力道:“国主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有消息在城中飞传,说是大唐禁宫之内,女皇身边最得用的上官清人,患上了一种怪病,整日容行恹恹,食不知味。经妙手神医诊治,说是患得离阳之症,脉行元阴过甚,导致体内阳气衰竭,必须以迦弭菊做了药引子,方能复原如初。是以女皇遣人四处搜罗迦弭菊,在唐境内收获甚微,有唐商来我城国取货时,将消息透露出来,大肆高价收购迦弭菊,才导致此花价值一日千里,上扬至如此惊人的地步。”
哈迪力闻言并不以为意,摆摆手道:“既然唐宫有此需求,我等定当鼎助。不论多少贵贱,任凭他们索去也就罢了。”
商人闻言垮下脸来:“说是这样说,只是不知哪个天杀的最先收到消息,把城中的迦弭菊搜购一空,导致城中迦弭菊价值涨势惊人。不到七八天的功夫,便已经在原本的价格上翻了数百倍,就这样还一株难求。”
哈迪力皱起眉头道:“有这等事?”
老王公也跟着帮腔道:“可不是。当下已过了迦弭菊的采摘期候,只有市面上留存了百余盆。老朽有一挚友意外获得两三株,本想寻机脱手,见此菊价值每日上扬惊人,便当做宝贝一样存在密室中,凿开天窗露阳,特意使人早晚精心浇灌照看,真就把一棵草当成了祖宗一样供养起来,就等着有人求购,狠狠赚上一笔。国主您说,这事儿怪是不怪?”
哈迪力沉吟片刻,思虑即使迦弭菊的价格超过等重金铜,也不过是一盆花而已,毕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如果硬说能够对姑墨经济形势造成影响,实属天方夜谭,也就丢开手去,收下商人进献的紫线红瓣迦弭菊,称谢之后,号召众人尽兴饮酒享乐。
哈迪力不好渔色,宫邸之中有了五位千娇百媚的夫人,已是心满意足,再无他求。不过五位夫人却喜好波斯女子异猫儿一样的长相,搜罗来许多养在身边观赏嬉戏,又派人教导这些女子胡舞。久而久之,哈迪力宫邸之中三十许人的波斯舞女团,已经名动塞外。
哈迪力今日高兴,特地把波斯舞女从夫人手中暂借过来,供客人尽情欣赏欢乐。众人早知波斯猫儿善舞,只是有幸见识者甚少,得遇如此良机,便也把迦弭菊的事情抛在脑后,摒气凝神静待观赏妙人魔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