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桓听到众人议论,心下踌躇:“这件事好生蹊跷,就算姑墨人口稀少,毕竟是一方独立之国。储放财政之资的金库,定然有兵士重重看守。这个世上哪来的什么鬼财神,分明是外贼通了内鬼,要将姑墨财货运个罄尽而已,装神弄鬼的手段糊弄得别人,要骗过哥这双不揉沙子的眼睛却是休想。”
杨桓虽猜出姑墨国主定是被手段高明的江洋大盗盯上,不过却并不想蹚进这趟浑水里,看够了热闹后,抱着左颜刚要从越聚越多的人群中挤将出去,身子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踉跄扑在了榜文之上。
左颜喜玩风车,昨日缠着杨桓做了一个,却只是用草纸叠成,用一支木签穿在酸荆枝上,在院内迎风跑了几个来回,风车的草纸便揉得软塌塌的,拿不成样子。
墙上粘贴的榜文,可是用了上好的叠层雪浪纸,又硬又托墨,质地十分厚重。左颜可不管什么榜文不榜文,见上面除了墨迹以外,上还加盖了一个鲜红的方形印章,思忖做了风车以后,迎风转动起来,红红白白的一定十分好看,毫不犹豫的伸出藕节般的小手,一把将榜文撕了下来。
恰巧一只干枯的大手,也搭住了榜文的一角,一名风骨凛然的老道士捏住榜文,同左颜争抢起来。
左颜怒哼道:“你个老头子好不晓事,小孩子的东西也抢,真是丧尽天良的大坏人。”
杨桓心内暗暗叫苦,眼见左颜闯祸,将盖有姑墨国主大印的榜文撕了下来,连忙在左颜的手背上一拍:“你个惹祸精快点松手,要不爹生气了。”
那名老道闻听得杨桓声音耳熟,弯腰将脑袋低过榜文纸张,自下而上瞥了杨桓一眼,突然惊喜道:“怎么是你?”
杨桓赶紧捂住脸:“不是我不是我,我谁都不是,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此时,守在榜文边的一队士兵,分散开来将老道和杨桓紧紧围住,高声叫道:“有人应了榜文了,快去报知司务署琼大人!”
杨桓哀叹一声,眼见士兵们已经将自己帮住,死活不让离开,见左颜依旧同那人争抢榜文,气得七窍生烟,一把将榜文夺在手中,刚要怒斥左颜几句,却见到榜文后露出一张仙风道骨的矍铄老脸,正是为自己卜过一卦的算天机。
“又特么的是你!”杨桓悲愤道:“我已经品透了你这个扫把星,只要有你出现的地方,包管会出现状况,难道我上辈子作孽做得太多,老天爷特意派你来惩罚我不成?”
杨桓把手中榜文团成一团,不由分说塞进算天机怀里:“这样烫手的劳什子我不要,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哥有事先走一步,咱们后会有期。不不,后会无期,无期。”
杨桓本想把这个大麻烦丢给算天机一人,不过旁边看了半天的士兵却不乐意了:“你以为盖有国主大印的榜文,是你们家墙上贴的年画,揭下来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你给我老实在这儿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