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隐身披的铠甲似乎是特制的,并不似明光铠一样通体铜色,而是呈现出耀眼的亮银色。孔隐年少,身体略显瘦弱,故意在甲胄中塞进了布条棉絮,撑起来倒也威风凛凛。加之孔隐目若朗星,顾盼间杀气四溢,好一派少年英雄之色。
哈迪力早知孔隐骁勇,以一己之力,居然能活擒号称姑墨有数高手的多多卡,足见其武技之强横。杨桓又曾无意中提起孔隐乃将门之后,自小练就一身冲杀本领,吹嘘孔隐有万夫莫敌之能,杨桓当时只是想找个由头将孔隐带进宫来贴身保护,没想到这下子却惹出了祸事。
哈迪力见孔隐如此威势,手执精铁长戈,腰跨弯刀,靴中亮匕,身背硬弓,不禁眼前一亮:“如尔所请,待得纵马杀敌,战胜回来,本王便封你做了姑墨头一号武将又能如何?”
哈迪力有心羞一羞缩头藏尾的姑墨武将,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武将们果然面露惭愧之色,杨桓却急忙上前阻拦道:“国主万万不可。孔隐虽然悍勇,不过却只年笈十五,骨骼力气未曾长成,贸然出战的话,功败身死事小,误国误民事大呀!”
杨桓虽有心不愿孔隐涉险,奈何孔隐早已拿定了主意,一再跪地请战。哈迪力用眼神瞟向杨桓,杨桓只得叹息道:“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网络水军诚不我欺。既然你小子选定了这条道路,大哥也不便再三阻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要上战场兰儿要做寡妇,都随你们去吧。”
杨桓其实是暗中为孔隐提了个醒,言下之意便是告诫孔隐:“你个傻比能赢就打,见势不妙就赶紧跑,免得洛兰还没出嫁就做了寡妇,这饥荒可就拉定了。”
孔隐何尝看不出杨桓爱护,只是孔隐自小立志,要去边关一刀一枪,用性命搏出个军功前程来。此刻城下只有数千敌军,姑墨城中兵力足足多过敌军一倍,城墙上又有弓箭手掩护,想来也不会大败而归。
孔隐主意已定,接过哈迪力亲手奉上酒浆一饮而尽,脸上迅速闪过一抹红润,深深望了杨桓一眼,跪领了哈迪力军令,竟已是头也不回的下城整军去了。
城下里许之外,阚默正勒马指挥手下军士攻城,眼见士兵死伤惨重,依旧没有攻破城门的迹象,心中大急。算天机远远看到城墙上的杨桓,恨得咬牙切齿,心下思忖道:“此子上应天机,屡次明杀暗袭均未得手,若不能趁此良机将之诛杀,日久必成我李唐心腹大患。”
算天机计议已定,突然朝阚默请命道:“我国兵士强攻之势已衰,不复当初悍勇亡命。贫道在龙虎山习学得一身武技道术,可力敌千人,不若贫道潜入姑墨城中,大肆纵火烧杀,从内里破开城门,里应外合,将我于阗军士放进去可好?”
阚默曾见识过算天机手段,深知算天机一身武技道术已至出神入化的境地,闻言大喜应允。算天机策马转至南方,企图渡过叶尔羌河天堑,趁着姑墨城南墙空虚,潜匿至城中暗杀杨桓,至不济也能藏匿城中隐秘处,待战争结束后寻机遁走,竟是一石二鸟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