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桓前世喝惯了啤酒和白酒,对于这种甜水一样的葡萄酒,直当做饮料来喝,酒到杯干,除了肚子有些鼓涨以外,看不出一丝醉意。李客更加喜悦,接连劝酒,二人不移时便喝光了五斤装的一个大坛子。
两辆马车相继驶入李家府邸,因为夜色深重,杨桓也来不及欣赏李家宅院气象。早有李家家人大开中门,将杨桓等人迎了进去,进入会客室以后,李客便忙着命人整顿杯盘,摆宴款待杨桓。
左颜同李白玩在一处,逗弄着竹篾笼子里的一对蛐蛐,洛兰在一旁凑趣。武十七知晓孔隐是西域地界风头正劲的少年将军,同孔隐谈论些武艺和江湖上的传闻轶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李客见气氛如此融洽,更是不住向杨桓劝酒,较量些迁客骚人的文墨,两厢得趣,菜品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美酒流水般鲸吞进两个人的肚子里。
杨桓见李客凛凛君子之风,暗道果真只有这样豪爽的老爹,才能生养出李白这等豪侠诗仙,二人越聊越是投契,渐渐把话题引到大唐气象上。李客带了七八分酒,狂放之意再也难以藏在胸中,尽数大唐千古风流,以不能在唐境纵横快意为平生恨事:“王公实乃唐人,且精通文墨,胸藏神机,为何始终流连西域风沙之地,却不肯去大唐搏出一番事业呢?”
杨桓醉眼朦胧道:“在下一向胸无大志,根本没有封妻荫子那等远大志向,只是想做一枚安安静静的咸鸭蛋,闲得要命富得流油,平日里在家中同一众娇妻美妾饮酒作乐,无聊时便带着几个狗奴才上街,调戏一下良家妇女,此生就特么足矣了。”
李客哈哈大笑:“人各有志,王公立志要做个富贵闲人,潇洒渡过此生,实乃吾辈之楷模,殊不知在下也是胸无大志之辈,闻听王公之言甚喜。来,在下再敬王公一杯。”
杨桓笑道:“李兄不必客气,还称呼什么王公不王公的。既然我们彼此欣赏,不妨从此兄弟相称。正好小弟在西域之地少有亲眷,得遇大哥豪爽之人,也算是意外之喜,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李客欣喜异常,当场命人准备香烛纸锞,同杨桓结成异姓兄弟,两人均感关系又进了一层。李客把杨桓当做了兄弟,言语间便再无忌讳,神色间露出一丝古怪,似乎下了很大了决心,将宴上服侍的仆从尽数赶了出去。
“听闻贤弟家中颇有余财,大哥也没什么好赠予你的,此刻便借着酒兴赋诗一,权当做送给贤弟的见面礼可好?”
杨桓大喜,只听得李客缓缓吟诵道:“一轮明月挂天边,淑女才子并蒂莲。碧波池外酉时会,细读诗书不用言。”
杨桓鼓掌叫好,李客却喝了一大杯酒,望向杨桓道:“这诗算不得佳作,不过其中却有一个有趣的故事,不知贤弟可想听上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