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暗中使诈,故意用言辞将女子的注意引到杨桓身上,为了蒙骗女子的眼睛,连杨桓和黄老爷都没有通知。黄老爷原本标枪般挺直的身体渐渐摇摇欲坠,喝醉了酒一般摇晃起来,以枪拄地,勉强支撑着不至于倒下,杨桓亦感觉到头脑昏,思维开始不受控制的迟钝起来。
李昊面色一寒,折扇指着女子,冷声吩咐身后的侍卫:“把这个妖女擒住,若敢反抗便直接杀了。”
两名侍卫齐齐应了一声,翻卷起一片雪亮的稻花,并肩朝女子扑去。女子自知着了李昊的道,暗悔自己过于大意,阴沟里翻了船,感受到两名侍卫的刀气侵体而至,偏偏苦于身上的力气逐渐流失,六识敏锐度亦迅速下降,体内真气难以运转自如,只好用足尖挑起桌腿,将酒菜连同桌子掀翻挡在身前,抽身朝后便退。
七郎的武技略高同伴一筹,先行用刀气将圆桌劈碎,狭长的唐刀跗骨之蛆般朝女子追溯而去。女子抽空朝口中丢了一粒乳白色的丹丸,看来也是解毒丸之类的东西。女子贝齿咬开药丸,一股清香浓郁的汁水瞬间填充在口腔之中,女子精神一振,右手至袖中挑出一条七尺多长的暗红色铁线,那条铁线约有小拇指粗细,两端圆润,并无把柄,又不似长鞭,竟是江湖上从未出现过的奇门兵器。
女子手中铁线如同灵蛇一般,时而抖动得笔直,招式如同枪戟棍棒,时而将铁线运用得宛转自如,形若柔鞭,灌注进铁线的真气力道操控精细有余,令人完全摸不清章法。
女子吃掉的解毒丸只能暂时挺上一时,须臾间脚下重新踉跄起来,终究压制那种毒药不住,眼中射出愤恨无奈的光芒,狠狠瞪了李昊一眼,手中铁线突然寸寸断裂,化作数百钢针,暴雨般朝身前强攻而上的两名侍卫袭了过去。
两名侍卫本可分出一人格挡,余下一人越过针雨继续攻上去,只是身负保护李昊的职责,不得已挽起一片刀影,将身前围护得密不透风,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撞击声响起,李昊却似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脊背贴着雅间的棚顶滑行,苍鹰搏兔般朝女子扑了上去。
女子没有料到李昊这等身份之人,居然会以身犯险,悍不畏死的攻了上来,眼中寒色一闪,身上的纱裙外罩猛然鼓了起来,就像一只正在运气的蛤蟆一样。
李昊手中折扇合拢至一处,扇顶弹出一截寒光闪闪的刀尖,堪堪指向女子额头,出手狠辣,竟是要取了女子性命。女子柔韧性良好的身体向后弯折,翻了半个筋斗,变成头下脚上,双手撑住地面向上一弹,用粉背硬生生承受了李昊必杀一击。
李昊的刀尖刺在女子高高鼓起的纱袍上,出一声尖刀刺破气球的闷响,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散开来,女子竟然凭借着李昊的一刺之力腾身而起,身体蜷曲成球状,撞碎了木门逃离。
李昊唯恐那阵香气有毒,不敢再追,用袖子掩住口鼻,眼睁睁看着女子离去,挥手制止两名跃跃欲试的侍卫道:“妖女吸入了须驮草燃烧后的烟毒,尚且能从容遁走,一身本事远在我们之上,凭你们两个是追不上的。”
李昊面色凝重,望着女子光洁溜溜的背影投出走廊窗外,一跃进西湖中遁走,心中感到好笑,冷不防脚腕一紧,低头看见杨桓爬在地上,死死攥住李昊的脚腕,面色悲愤道:“须弥草的烟毒是什么毒,会不会把我活生生毒死,你个二百五下毒也不分时间地点和场合,万一把我毒死怎么办。解药呢,快把解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