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一下,就是云秦风十六岁建府,至今也二十一,这五年里头他一直被“照顾”着。
至于金钱没有到手,一直给母妃管着,该有的份例,也补贴到了蜀王府去。
他这个皇子,一穷二白。
连如今要娶皇子妃了,聘礼也拿不出来,更不要说一个像样的婚事了。
至于景昌帝为什么没让内府给他办婚事,大概也是想给吴家一个报复。
同样,也给云秦风一个警告,今日可以扶起你,来日可以踩下你。
他的命运,是被牢牢地捏在手中的。
一旁的云沐风,苦笑了一声,“四弟,哥哥也好不了你多少,哥哥虽被封王,但每年的年例也被扣了大半,如今仅仅够度日。”
“还有,你二哥,五弟六弟也是如此,早早建府出去,看着是恩典,但实则是用他们敛财补贴三弟的。”
“如今皇后娘娘不主事,后宫全是她掌管,内廷和皇室宗亲的所有开销年例都从她手上出去的,她不批,谁家的月例随便寻个由头便可扣下了,内府都是她的人。”
锦书问道:“那宗人府也不管吗?”
敏先生道:“姑娘,宗人府的宗人令是汉王殿下,左宗令和右宗令分别是宁王和周王,这些都是魏贵妃的人,不管是宗人府还是内府,其实都听她的话呢。”
少渊怕她不明白,道:“那三位,都是我的哥哥,他们都以贵妃马首是瞻。”
锦书道:“所以,其实皇室宗亲的银子,她想怎么盘剥就怎么盘剥,对吗?”
“放心,不敢盘剥我们家的。”少渊说。
锦书讽刺地笑了,“盘剥的银子,只怕都进了云靳风的囊中,这小子能耐啊,啃遍了整个皇族。”
敏先生道:“其实他们可以联合起来反抗,但他们也不想多事,很多皇室宗亲家里头,也不是每年都扣得这样多,有时候多一些,有时候少一些,这样的方式反而让他们不敢说,怕来年更少。”
“加上,没扣到咱们萧王府,且他们也没来求助,咱们犯不着去做这只出头鸟,姑娘说是不是?”
这番话说得两个风都垂下了头。
但是,他们也没法子啊,他们的辈分也不高,纵然是被盘剥得最厉害的,也不敢私下联系诸位亲贵,就怕他们不愿意还把自己参上去呢。
少渊终止了话题,不想多说了,“你娶媳妇的银子本王出,内府会给你筹办婚事的,且等等吧,是你父皇赐婚的,不会真的晾着你,他还要用你呢。”
敏先生道:“对,聘礼的钱,萧王府先垫付着,皇子日后宽裕些了,便可还上,到底是叔侄一场,利钱都不算的。”
云秦风站起来,掀起衣摆往地下一跪,热泪盈眶,“侄儿,多谢皇叔!”
云少渊看着他的眼泪,摇摇头,“罢了,不用你还,但以后娶了媳妇,别再活得这样窝囊,为了妻儿争不过也要争,有些事情本王帮你一次,帮不了第二次。”
敏先生叹气,怎么掉一滴眼泪就不用还呢?这账还真不能叫他管的。
云沐风也跪下来帮四弟多谢皇叔,但他腿不好,跪姿狼狈,还得双手撑着地面。
“都起来吧,你这腿脚也不好,叫你前些日子来找,你偏要等到今日。”
他看向锦书,道:“本想叫他过来,让你给他治一下腿的,现如今你忙着,迟些再说吧。”
“嗯!”现如今确实也不是治疗的好时候。
云少渊飞快地道:“饭吃完了,事情也说完了,你们回去吧。”
云沐风谢恩之后,站起来瞧了一眼桌面,道:“那侄儿再喝口汤……”
云少渊瞧着外头,夜色已经开始降临,只余淡淡的暗光,催促道:“不喝了,吃饱就走,快些!”
“那……侄儿告退。”两人拱手告退。
老四云秦风扶着老大慢慢地往外走,刚到门口,却听得皇叔又喝了一句,“坐下来吃饭!”
他们愕然转头,只见皇叔面容变得冰冷无比,眼底杀气是他们前所未见的,吓得他们急忙回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