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信心十足,“当我这些年在外头白混么?哪个官员的脾性,我不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
骄傲之后,又叹息,“做粮食的生意苦啊,除了要看老天爷的脸色,还要看官老爷们的脸色。”
锦书看她的样子,总难与当今皇后联想在一起。
这人混社会久了,一身的社会习气,都刻入骨子里头了,一时半会还真难切换角色。
锦书道:“所以说,让如意夫人见到邓大人夫妇的恩爱,只是顺带的,目的是要先让邓夫人先来找我,继而是邓大人,对吗?”
皇后摇头,“相反,对我而言,前者才是重要的,后者是顺带的。”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叹气,“毕竟,对我来说,私人恩怨永远比国家大事要紧。”
锦书举起拳头作势要揍她,她惊跳,“萧王妃息怒啊。”
锦书失笑,这个臭婆娘的动作表情太生动了。
看样子,在宫里头的日子憋坏了。
见过外头的世界,再回到这红墙宫苑之内关着,且也不像从前了。
从前是没人盯着凤仪宫,她在里头打筋斗也无人理会。
可现在回宫收拾了一顿,各宫都在观察呢,每日里怕是不少宫人到这殿门外偷偷看。
果不其然,皇后马上就提要求了,“你生辰那日,本宫也要去的。”
“来吧。”锦书大方成全。
皇后说得严肃,“也是有原因的,内命妇多半已经拜见过本宫,但外命妇没有啊,本宫要出去露露脸,也给你长长脸。”
锦书以前是不喜欢应酬的场合,现在也不喜欢。
但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该应酬还是要应酬的。
多几个认识的,熟悉的陪同着,应该就不会冷场。
不过,晴姑姑听得她要去,皱起了眉头,“不妥,您去了抢王妃的风头,大家是关注您还是关注王妃啊?”
蓟嬷嬷也道:“老奴也觉得不妥,还是不要去的话,您在场,便有人想跟王妃结交,都会三思。”
皇后翻了个白眼,“嫌本宫碍事了。”
话是这样说,但兴奋劲儿一过,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去的。
锦书倒是很希望皇后去,最好是把她的风头都抢了,她一点都不想当女主角。
这么多人看着她,她脸上有几个毛孔怕也是要被数得一清二楚的。
皇后抬起头瞧了晴姑姑和蓟嬷嬷一眼,两人会意,以出去做点心为由,离开了侧殿。
她们一走,皇后便收起玩笑的脸色,问道:“太上皇和贵太妃情况如何?”
锦书叹气,“不是很乐观。”
“多不乐观?”
“十分不乐观。”
皇后脸色凝重起来,“怎么会忽然加重病情呢?膳食什么的查过了吗?”
锦书道:“查过了,没问题,宝公公也说膳食不可能出问题,乾坤殿里有人是专门盯着膳食的,且从食材到做好端到太上皇面前,要查验几次。”
顿了顿,“最重要是,没有中毒的迹象。”
皇后蹙眉,“太上皇病重那日,发生过什么呢?”
锦书道:“问过宝公公,那日是我父亲移葬的日子,太上皇给我父亲祭酒,刚祭完就出事了。”
“会不会是伤心过度?太上皇与你父亲,君臣之间十分亲厚。”
锦书想了想,摇头,“这不可能,我父亲阵亡的消息已经过去一年多,太上皇一开始也是伤心的,但慢慢也接受了,且葬入忠烈陵,太上皇应该是会为我父亲感到高兴,不会伤心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