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海上,与家里的通信也只互通安全,之后是锦书负责联系他们的,没有提及,更不知道太多情况。
所以他很愕然会在这里看到少渊。
少渊站起来,有些拘谨了,他端起茶壶给落祁北倒了一杯茶,说了句,“岳父,请喝茶!”
一句岳父,让落祁北双眸瞪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被海风吹了一个月,也因救女心切的他,整日都在为这事担忧,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整个脑袋都是麻木的,耳边如今都是呼呼的海风声音。
所以,他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叫我什么?”他连女儿都不着急相认了,盯着少渊就问。
即便是换了身体,但是那战场上杀伐的气息也是掩盖不住的,这一问,更是锋芒尽露。
不是针对少渊,而是,锦书理应是蜀王的王妃,但她成了少渊的王妃,这自然是高兴的,但这暂不提,他抓到了这件事情以外的一个重点,蜀王悔婚了。
他亲手教的好徒儿,悔婚了。
在锦书双亲双亡的凄惨处境下,他理当站出来照顾锦书,而他竟然悔婚!
他怒目圆瞪,言语冰冷,“云靳风悔婚了,是不是?”
敏先生一笑,“大将军为何不问是不是我们家殿下抢婚呢?”
在大将军还活着的时候,云靳风对他十分敬重。
少渊与他虽为大将,但反而时而有些争执。
结果他一开口,想到的却是云靳风悔婚,而不是猜测殿下抢了大将军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女儿,用来拉拢军心。
“殿下不会这么做!”落祁北一句话,就已经肯定了少渊的人品。
也不奇怪,太上皇定然在他面前说了少渊不少的好话,加上时而的兵务来往,也应该知晓一二。
锦书深呼一口气,直说:“我与小妹灵魂互换,我死后变成了燕国的小妹,当时小妹抵京去找云靳风的时候,他刚好大婚,娶的是兰宁侯的女儿冷箐箐,怕别人说他无情无义,于是把小妹关在了蜀王府里,过了一年受人折辱的日子。”
之后她穿过去,小妹差点被辱了身子,如何救了蜀王府,又如何与少渊相识,锦书也都大概笼统地说了说。
只是,隐下了挖坟那一幕。
可紫衣却没忘记这一幕,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彻底颠覆了她整个人生观的,作为江湖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那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
那就算是有仇也是人在世上的时候便清算了,挖坟实在属于丑恶的极限了。
因此她听王妃没把这事说出来,道是总司忘记了,便连忙说:“他不仅这样,还派人去北州挖您和夫人的坟了。”
紫衣说话太快,锦书和少渊想阻止都来不及。
便只听得啪地一声,落祁北一掌下去,整张餐桌四分五裂,幸好还没上菜,但是餐具都全部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畜……人渣!”落祁北怒目圆瞪,大将之凶悍,暴露无遗。
他本想骂畜生,但是骂畜生是连太上皇都骂了,毕竟是太上皇的孙儿,所以才骂了一句人渣。
一句人渣,不足以发泄他的愤怒。
只是此刻除了愤怒,还有更多的是心痛,心痛自己的女儿遭的那些罪。
纵然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望着锦书时难忍泪水,“你和你妹妹受苦了,父亲没有护着你们,是父亲失责,父亲对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