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脸上有些讽刺。
当初她真没瞧上张智立,还觉得他烦人,犯贱,明明都拒绝过好几次了,还要死缠烂打,不要脸地死缠烂打,当场示爱,被她当众打了一巴掌。
男人大概都承受不了那样的屈辱吧。
所以,到后来她求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陪他三天。
锦书望着她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伸手拨了一下,轻声道:“那些事情,我知道,谢谢你,因我让你受辱,对不起了。”
珍妮摇头,两滴眼泪滑落,“他没那么坏,我陪了他三天,他没强迫我,只是让我当他的女朋友,他一年只有三天的假期,其余时间都要在海监,那三天他带着我吃吃喝喝,看电影,玩游戏……后面,是我自愿的。”
锦书替她擦掉眼泪,心头百感交集,“不管如何,谢谢你们为我做的。”
珍妮双手插于发间,压住了头颅,“我们以前是不服你,但是,我们都知道你不会杀人的,那是莫须有的罪名,而且我去找张智立打探你的事,也不完全为你,主要是为了我们自己,那个时候魏南像变了个人似,简直就是个疯子,我们觉得可能找到你了解到整件事情,找些线索证据,我们就能查清真相让你重回天战医局,所以总司不必言谢也不必愧疚。”
锦书默默点头,“你方才给张智立打电话,是想让他做什么?”
“我想让他协助小七或者小八,关掉海监的防御系统。”
这与锦书的想法不谋而合。
其实,不管他们原先服不服锦书,但锦书做事的严谨与谋事的思维方式,已经是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他们会下意识地模仿。
“他同意吗?”
珍妮笑了,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自嘲一笑,“他同意了,但他说这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事成之后要把他带走,让我嫁给他。”
锦书蹙眉。
“他提议合理,若不是至亲,何必要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但是,他若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这张脸,他决计说不出这种话来。”
她不再是以前风情万种的珍妮,她就是一个历尽沧桑,做了数年流民,因而饿肚子还跟狗抢过狗食的人。
锦书安慰道:“不要妄自菲薄,你现在依旧很漂亮的。”
“我现在跟漂亮还沾边吗?”珍妮抚摸着自己的脸,多粗糙啊,皮肤都不再光滑了,“我就是个丑女人了。”
“不丑,就是有点臭,而且脏兮兮的,一会儿去洗个澡,紫衣和我都带了衣服,你到时候换一身,我看你的身材和紫衣差不多,穿紫衣的吧。”
锦书说着这些,顿了顿,望着她问道:“嫁给他,你是不甘不愿的,对吗?那你没必要……”
“总司!”珍妮摇摇头,打断她的话,“如果他不嫌我,我愿意嫁给他,他这个人有时候轻浮,但真找他办事会让人很放心,可惜,他缺点就在于轻浮啊,他当初看上我,不就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我现在不好看了,他怎还会娶我?”
锦书不了解张智立,所以没有什么发言权。
但是听珍妮这样说,其实珍妮对他多少也有点感情,或许是经历了与蓝田这些年的颠沛流离,让她想起张智立追求她的时候那种美好,毕竟,被人追求的感觉,也挺美好的。
这些年,大抵除了想起这些,多半就是对天战局的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