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魏清晖反而显得十分拘谨。
合卺酒喝了,他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双手紧张地摩挲着膝盖,不知道下一步是要做什么呢?
他怎么会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他知道,但是,怎么做才显得他是通晓这种事的呢?怎么样表现,才能让她觉得自己不是老童男子?
他今晚甚至都不敢看四娘,她这般的好看,上了新娘妆容,淡淡的,并不显得特别妖娆,但是眉眼里的妩媚和风情,却是年轻女子都没有的。
尤其她微微地一笑,那笑容仿佛是在他心房里绽开成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粉中带着嫣红,明眸皓齿,说不尽温婉娇贵。
按说她这样的女子,既是一朝太后,又在外头做了商贾那么久,人生阅历比绝大部分的女子都要多,可她一双眸子,却是如此的清澈动人,叫人对上便一阵心脏乱跳,仿佛是有一只小鹿撞进了他的心房,扑通乱跳。
红烛高燃,也点了灯,琉璃灯罩下,光线淡淡,但是奈何红烛映照得她明艳面容尤其的清晰动人,他不敢看,却又想看,一看,那眸子便仿佛沾上了怎么都移不开。
他看过一些小人书,里头描述的种种极尽旖旎,可唯独是没有教那第一步。
所以,第一步,他是不是该去剥她的衣衫?
这样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孟浪些了呢?这是新蛋子的做法吧?早知道就请教一下萧王殿下,听闻他成亲之前,也是童男子一个,不知,他是怎样开的头?
总不能叫四娘主动,她虽经过人事,可今晚他想主导。
都说成亲之前,女方家里会请教引嬷嬷传授床笫之事,可为何从古至今,便没有男子于成婚之前,有长辈亲授呢?
现在去请教夏夏,还来得及么?可他要怎么问出口?夏夏不得笑死他?以后在云良阁,他还有脸见人么?夏夏虽说能守得住秘密,可这不算秘密,是女郎之间的谈资。
四娘坐在新床上,新床被撒了账,被褥底下都是花生红枣之类的喜庆之物,她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他走过来,心下不禁猜疑,怎么?是嫌弃她嫁过人了么?
还是说,他不大好意思?
可这样新婚之夜,总不该是她做主动吧?她之前已经说过咱两生个孩子,已经十分出格地主动过,今晚是不是该他先主动呢?
但他坐在那里算什么意思?再坐下去,很容易就天亮了。
她清清嗓子,正欲说天色不早,是该安置了,结果他在她咳嗽一声之后,立刻站了起来,挑起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口渴了吗?需要喝口水吗?”
四娘看着他的反应,“那……喝一口吧!”
端了水过去,送到她的手中,四娘慢慢地喝了一口,红唇抿住杯沿,杯沿上留下了她的红唇印记。
魏侯爷看着她的动作,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一股无名的炙热缓缓地从小腹升起。
他接回杯子,转身放在桌子上,想用内力压制体内的火,却不妨,有一双手从他腰间环抱着,她的身子贴在了他的后背。
他在片刻脑子身体被轰炸了一下的情况下,转身抱住了她。
帐幔匝地,红烛燃烧了一整夜。
一个未经人事的老童子,一个多年不碰男体的俏妇人,这红帐之内,是天雷勾动地火,又或是久旱逢甘霖,总之,这动静到天亮都没停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