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小季珹已知道该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不择手段。
他命运多舛,二十二年来,写满了血泪,却始终顽强地活着,哪怕活得比狗都不如,他坚定地往上爬,就是想摆脱任人宰割的岁月。
他在黑鹰毫无根基,陆知渊又是神隐状态,且有心培养他,他是凭着自己的手一刀一枪杀出一条血路,直至如今。
放弃了,就等同于放弃了所有!
“我要他活着。”季珹不想失去所有,任人宰割,他过怕了这种日子,可他的恐惧和蒋君临比起来,不值一文。
季珹沉声说,“他活着,我和他一刀两断,恩怨两清,若有一日再纠缠不清,我退出黑鹰。”
容黎点燃一根雪茄,毫无忌惮地抽起来,眉心到唇角都吊着一抹不爽,谁会相信季珹能和执念一刀两断。
若可以,他就不会囚禁。
陆知渊摇了摇头,只给季珹一条路,“季珹,前车之鉴已在这,没有人会相信,你能一刀两断。”
“我放弃继承权。”季珹斩钉截铁地说,“我会为了黑鹰,永远效忠,不管主人是谁。”
“傻逼!”容黎破口大骂,“你的脑门里的水,都可以汇聚成一条河了吧。”
季珹无动于衷,看着陆知渊,“三爷,我愿赌服输。”
“行,我明白了。”陆知渊沉声说,“那放手去做吧,你想做什么,和顾瓷商量,尽量听从她的安排。”
“好!”季珹出门后,容黎一根雪茄也抽到头了,他倏然一笑,“三爷,这算是给季珹的考验?”
“你觉得算考验吗?”
“三爷的心思,我也不敢猜。”容黎敲了敲烟灰,“可除了季珹,你还能培养谁?唯一的儿子进了国安,你在三十岁前,又要卸任,除了季珹,还能托付给谁?”
陆知渊沉默着,这事的确很棘手。
“若他真能一刀两断呢?”容黎说,“小城能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逼他放弃,实在太残忍,况且若他真的放弃了,一门心思去赌别人的一心一意,输了呢?他还有什么筹码,能给自己的爱情添砖加瓦,不是势均力敌的爱情,迟早要夭折。”
“那你怎么不劝他!”
“道理谁都懂,却又不能感同身受,他和我们成长经历不一样,他想要的,执着的,我们不屑一顾,可我们想要在他眼里,也是一文不值。”容黎说,“三爷,这就是你纵容他的后果,若当初没有纵容他,就不会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