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和霍宁香的感情都进一步升华了。
若不是之后南阳侯回京,宁国公觉得自己与霍宁香个都能当做心灵挚友。
然而南阳侯回京之事,实在是令阿妧措手不及。她完全想不明白,百越也不近,南阳侯还要交接防务,怎么就能回京得这么快,这跟之前说好的完全不同啊。
然而直到南阳侯尘土满面地回京,还带着一路颠簸几乎累死了的乐阳郡主母女,阿妧知道的时候正趴在太夫人的怀里撒娇,竟一下子就从祖母的怀里跳出来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圆,下意识地看向一把就将手压在了腰间佩刀上的阿萝。
“怎么这么快?”太夫人只觉得房间之中一下子剑拔弩张了。
她就对南阳侯生出几分埋怨。
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还这么匆匆回京做什么?
晚回来几天,皇帝还能吃了他啊?
“如今到哪儿了?”她就皱眉问到自己面前禀告的下人
那下人见屋里的主子对南阳侯光鲜荣耀地回京完全没有半分喜悦,顿时就吓得抖了抖,急忙说道,“侯爷已经进城了,就快到府门。听说侯爷要先去陛见,因此,因此女眷……”
“女眷拉回南阳侯府,我不见。”太夫人压根儿就没想给乐阳郡主母女半点脸面。
她厌恶得无以复加,更不想看见这恶心的母女两个给自己添堵。
那下人露出几分为难,然而见宁国公夫人在下淡淡地看来,顿时心中一凛急忙说道,“小人明白。”虽然南阳侯惹不起,可是宁国公府谁敢招惹老太太与国公夫人呢?这两位都是这样的态度,可见那乐阳郡主母女就算是回到京中,哪怕再得宠,也还是跟从前一般白给。
他连连点头就退了出去。宁国公就呆呆地在一旁摊手很茫然地问道,“二弟这么快就回京,母亲,我和三弟要不要去迎一迎?”
“他去陛见,且是弟弟,你做兄长的迎他做什么?”
“知道啦。”宁国公就抓着头说道。
他就是客气一下,没走心来的。
见他并未在意,宁国公太夫人就冷哼了一声。
她不知怎么,就觉得这次子回来得太仓促了,焦急得板着手指头算算路程速度……这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不知这倒霉儿子心里这回卖的是什么药,然而见阿妧的脸上明显带了几分焦灼,太夫人顿了顿,就对阿妧和声安慰说道,“你不必担心。”见小姑娘扭曲了一张娇艳的脸看着自己,她就温声说道,“还是如同从前一般就好。”
她知道阿妧必定对曾经丢弃自己的南阳侯有心结的,不过当初南阳侯太狠心,她竟也说不出给南阳侯分辩的话。因此见阿妧咬了咬嘴唇点头,就叫她去和阿萝坐在一块儿。
没多久,南阳侯夫人就带着儿子闺女一块儿来了宁国公府。
“母亲,他呢?侯爷呢?”南阳侯夫人就忍不住问道。
她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期盼。
当知道自己与丈夫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得这样生疏,那么南阳侯夫人如今想要回转,就希望两个人都将从前的事儿给忘记,重新开始。
这一次,她想先主动伸出手来,叫南阳侯知道自己的心情。
见她眼底生出几分熠熠的光彩,太夫人欲言又止。
虽然她是愿意看见儿子儿媳琴瑟和鸣的,可是次子那样的性子,她真的担心再伤害儿媳一回。
“陛见去了。”
“是了,我都忘记,该先去陛见的。”这入京就去陛见才是南阳侯的好处,南阳侯夫人眼底就生出几分恍然来,急忙垂头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裳饰,想叫自己更加美丽几分。
林唐一双眼压抑地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紧张父亲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因此就叹了一口气坐到阿萝的身边揉着眉心说道,“母亲真是天真。事到如今,还回什么头,简直莫名其妙。”
他顿了顿,嘴角抽搐了一下。
“至少理我一下啊,没良心的丫头!”叫三公子唱独角戏,很好看么?
阿萝就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手指在佩刀的刀鞘上来回摩挲。
“怎么了?”见她一副要杀人却苦苦忍耐的样子,林唐就凑过来问道。
他的态度与眼神,都退回了曾经兄长的距离,与之前回京是阿妧见过的压抑疯狂的目光完全不同。
“我有话要问侯爷。”阿萝眯着眼沉声说道。
“你连父亲都不叫了,生了什么?”林唐敏锐地问道。
他动了动手指,目光落在阿萝纤细雪白的手指上,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只是阿萝,你不要惹怒父亲。”见阿萝侧目看向自己,林唐就艰难地说道,“你是南阳侯的女儿,你就要明白,你一辈子都是。不要激怒父亲,叫你……”
他想要保护阿萝,也明白怎样对阿萝才是最好的。给南阳侯做庶女,这看起来是很委屈,可是对于阿萝来说,却已经是最好的身份。林唐的目光就格外温和起来,对阿萝说道,“……六妹妹,我总不会害你。”
“我知道你是要维护我。可是无论如何,哪怕是要赔上我的一切,也有许多事,是绝不能妥协的。哪怕反目,我也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阿萝就对林唐笑了笑。
“别管我了,三哥。”
“做兄长的怎么会不管妹妹。”
“这话当年你说得很心不甘情不愿啊。”
林唐就想到当初叫靖王抓壮丁满脸晦气地照顾阿萝的时候了。
想到当年,他的眼底露出几分怀念与怅然,却最终失笑。
“如今是真心的了。”
他如今,是真的想保护她了。
以兄长的身份不越雷池一步,从此远远地护着她,他也愿意。
因此,当南阳侯满脸风霜地来给太夫人请安,林唐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了阿萝的身边。
那沉稳强势的中年男子满身风沙,英俊坚毅的脸上都露出几分疲倦来,他走到太夫人的面前的时候,太夫人看着他这倦怠的样子,一时都舍不得训斥儿子了。
“你怎么……你急什么啊?”
缓缓归矣,难道不好么?
太夫人就摸着次子那变得粗糙的脸有些心疼地问道。
南阳侯平直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
“没什么。儿子很好,母亲您不必担心。”
他也并没有提起自己为何日夜兼程,匆匆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