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沉下眉眼,她对魏明铮的印象十分寡淡,皇后寿宴上匆匆见了一面,前世打过的照面儿也不足五次,对这人完全谈不上了解。
不过,看样子,齐贵人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儿子啊……
她似乎更喜欢魏明远多一些!
宫女打开门帘,魏明远大步踏了进来,一进门就先请安,齐贵人唤他起身后,他才抬头对傅容月展颜笑道:“弟媳也在这里,母妃这下可有伴了。”
“油嘴滑舌。”齐贵人嗔笑着数落他,却吩咐宫女在自己脚边摆了个凳子,让魏明远坐着说话。
傅容月听了一小会儿,两人聊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人也见过了,她不好多听,便借口累了起身告辞。齐贵人没有挽留,让婢女送她回房歇息。傅容月随着婢女去往寝室,却没有睡觉,她换过了衣衫,静静等待下午开始的祭礼。
此时殿中齐贵人跟魏明远也已经换了个话题,魏明远目送傅容月走远后,脸上的笑意不曾减少:“母妃见过了傅容月,觉得这人怎样?”
“跟京都的大家闺秀没什么差别。”齐贵人点点头,露出几分深思:“她住在我这里,你没事多来走动走动,拉近一下彼此的关系也好。”
“我明白,母妃想让我通过她赢得九弟的支持。”魏明远淡淡的颔,“我会尽力的。”
“不仅仅是陵王,她身后还站着忠肃侯府。最要紧的是,她有陛下的支持。有了陛下的支持,一切都好说话了。”齐贵人慢悠悠的说道:“你还没有忘记吧,秋狝回去之后,她就要出任女官承印了。那个职位是一品官员,平日里不处理什么事务,可在陛下跟前是说得上话的。她说什么,就代表了所有的女官说什么,实在是不能小觑。”
“嗯。”魏明远的眼神落在自己修长的十指上,轻轻应声。
两人不能说太久,下午要举行祭天仪式,母子两人都不能缺席,魏明远很快就告辞了。他走后,齐贵人也回去小睡了一会儿,养足精神参加下午的典礼。
午时一刻,良辰吉时,寿帝带着后妃和文物群臣前往鞍山祭天台,开始举行祭天仪式。
司仪冗长的吟唱一直持续了很久,大家跟着寿帝一板一眼的跪拜天地,等终于停下来时,傅容月只觉得腰都要散了,不由羡慕的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魏明玺。
伪残废在这种场合真是好,不需要跪拜,省体力!
魏明玺感受到她的目光,轻轻一笑,对她招了招手。傅容月看了看前方,没人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膝行几步跪到了魏明玺身边。
魏明玺拉她起身,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双腿,让她将自己推到阴凉的树林下。
那边寿帝已让内监宣读秋狝的分组,马上就要举行围猎。因是秋狝,主要是以打猎为主,队伍之间设有竞技活动。
寿帝将随行的青年随机分成了七个组,分别由朝中的青年权贵代领,在天黑之前进入鞍山打猎,听到鸣金后回到行宫外,获得的猎物最为丰盛的便是优胜组,将得到寿帝赏赐的宝弓一张,每个优胜组的成员官升一级。
对很多青年人来说,这可是极大的诱惑,故而每年的秋狝都是非常激烈的。
鸣金开始后,七支队伍立即飞奔进入了鞍山,留在场地中的,要么是寿帝和妃子们,要么是像魏明玺这样不能动的人。寿帝自然是将魏明玺招到了身边,内监在高台上设下棋局,让父子两人对弈。
沈贵妃跟在寿帝身边伺候,趁着寿帝下棋的档口,眼光看了傅容月好多次。
傅容月只当不知道,连头都不抬,她懒得跟沈贵妃周旋。
然而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寿帝下了一会儿之后,便接连打了个两个哈欠。他渐渐上了年纪,体力大不如前,这么撑着主持了一场礼仪,又玩了这么一会儿,已然神思倦怠。魏明玺便劝他回去歇着,寿帝舍不得他,父子两人结伴回宫。
寿帝一走,沈贵妃自然就落了空,齐贵人还没来得及招呼傅容月回去,便听她笑着说道:“陵王妃得陛下许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本宫正经还不曾好好恭贺过。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同贵人姐姐一同到本宫的宫室里去,大家吃吃点心聊聊天,如何?”
“昨日陵王妃受了惊,怕是累了。”齐贵人开口帮忙婉拒。
她自然是知道沈贵妃的心思的,这样大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拱手送给沈贵妃?
沈贵妃却也不是吃素的,完全不以为意,一手伸过来缠住了傅容月的胳膊,一边轻轻的往她的宫殿里带人:“那正好,本宫那里近,就过去歇歇脚吧。”
她是长辈,又是后妃,傅容月不好抽出手来,只得跟着她去往她的福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