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就这样走了!
秦霜傲疯了一样的在城里寻找,连傅行健的人都顾不上,整个人像疯子一样在淮安城里乱转,他甚至不惜求到唐宗去,请唐宗帮忙寻人。
可天大地大,苏绾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他恍惚的想起这些时日以来,她总是若有若无的打听怎样藏匿踪迹、怎样反跟踪,原本以为是为了躲开傅行健,如今才后知后觉的现,原来竟是为了躲开他。
秦霜傲整整找了一年多,心想她一个女子定然走不远,在江南一带寻找,几乎踏遍了江南的没有存土地,可是毫无线索,苏绾就这样彻底的消失了。
他失魂落魄,活得如同傀儡鬼魅,可不知怎的,那些追杀他的人也都跟着苏绾一起消失了。他再也提不起一点精神来躲避,但也活了下来,日日买醉,可就是忘不掉她的容颜。
辗转漂泊,他在第二年的冬天再次走回了五芒山。出乎意料,时隔四年后,五芒山已经重新建起了村寨,朴素的村名们来来往往,只有当年那把火烧过的痕迹还在,让人直到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寨子屹立在那里。
他在村里的小酒馆日日买醉,直到有一天被神农岭的人找到,带给他一个重大的消息:他的师兄病危!
秦霜傲在神农岭生活这些年,全靠白家一家人大力扶持,师兄病危,他只得收拾起自己的心绪,匆忙赶到神农岭。
可还是来晚了,师兄已经撒手人寰,只留下娇弱的妻子和幼小的女儿。白家嫂子也病得不轻,最终将孩子和神农岭都托付给了他,也跟着丈夫去了。
秦霜傲是白无双的嫡传弟子,白无双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都已不在人世,他又抚养了师兄的女儿,有唐宗在,他就是当白家的家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想着苏绾,想着等此间事了,就要继续踏上征途,便推脱了家主的宝座,只说是代白芷柔暂时掌家,等白芷柔十八岁时,便要奉还。
但神农岭屡遭变故,早已不复当年安稳,他花了大力气维护,终于才让分崩离析的白家重新回到正轨上来。
此时,已距离苏绾离开三年了。
等白家稍稍安定后,他又出了神农岭,仍是想寻找苏绾。神农岭离京城那么近,理所当然的便去了京城。
就是这一趟,他的心彻底成了死灰。
他在京都的街道上偶遇傅行健,此时傅行健身边陪着一个美貌女子,眉目间同苏绾十分相似。
仇人相见,傅行健冷漠的笑道:“想不到苏绾都死了,你竟然还活着。”
“什么?”秦霜傲乍然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白了脸色,不顾在大街之上,他冲过去一把揪住傅行健的衣领,几乎将他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原来你还不知道。”傅行健满脸嘲弄:“那我就是说给你听又有何妨?苏绾跟你分开后,曾经来找过我一次,说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平安。我答应她了,可我要她的命来做什么?所以,我狠狠的羞辱了她,我要她在我跟前连尊严都没有。她不肯从我,我就偏要她,她哭着在我身下求我,我就觉得痛快!”
“畜生!”秦霜傲只听得肝胆欲裂,几乎忍不住想拔刀杀人。
“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没说完呢!我关了她差不多一个月,那一个月里,我天天晚上去要她,直到她昏死过去。每次只要看到她不堪忍受的脸,我就兴奋得不能自己。”傅行健轻笑,语气恶毒而轻佻:“你也没少碰那具身体吧,说实话,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想念呢。可惜,要不是她突然跳井自尽,我说不定现在还能多玩玩呢!”
秦霜傲痛苦难忍,傅行健的话一字一句都戳在他的心窝子里,他丧失理智一般,口中出痛苦的“啊啊——”声,一下子瘫倒在地。
傅行健没打算杀他,苏绾死后,他更愿意看着秦霜傲痛不欲生,欣赏一样的看了好半天,才终于带着自己的小妾扬长而去。
秦霜傲说到这里,终于结束了自己漫长的回忆,他轻轻抿了一口早就冷透了的茶,闷声说道:“再后来,我多方求证,果真如傅行健所说,你娘在忠肃侯府跳了井。我满腔仇恨,回到了神农岭,用了十几年来谋划一件事,杀傅行健替你娘报仇!只是我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也没想到,你娘竟能在那种情况下逃了出来,还生下了你。”
他谈了口气,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傅容月,好半天没有言语。
这段风起云涌的故事,听得傅容月目瞪口呆,周身一会儿冰冷,一会儿火热。
她怎么料得到,那么温婉的娘亲竟生过那么多惨烈的故事,又是怎样艰深的爱,支持着母亲做出离开秦霜傲的决定,支撑着母亲逃离忠肃侯府,躲到那么偏僻的凤溪村生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