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忽然露出几分蔑视:“那你就可以死了这条心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手里的那些关于赵王罪证,我没有一点兴趣。”傅容月露出一丝冷笑:“该有兴趣的也不会是我。”
“你是说齐王?”傅行健眯了眯眼睛。
傅容月的笑变得更有深意了:“齐王固然很想拿到你手中的赵王的罪证,可此刻最想得到侯爷手中的东西的,怕不会是齐王,而是赵王。侯爷仔细想想,赵王是那种甘愿留下把柄的人吗?如今侯爷想用手里的东西来保命,怕是不太可能了。齐王视你如眼中钉,碍于你的利用价值救你一时,你以为他能护你一世吗?”
一字一句,直让傅行健脸色刷然变做雪白。
跟赵王魏明钰相处多年,他当年了解这个皇子是什么脾性,外表看似君子,实则卑鄙小人。他若真的想救自己,年宴之上,又怎会不置一词?
而自己手中掌握的那些东西,自己还在军机部的位置上,对赵王来说是帮助;可如今自己是阶下囚,对赵王来说,那就是威胁了!
他握紧拳头,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此时此刻,才现在自己眼前的不过是几条死路,唯一的差别在于是死得痛快,还是死得痛苦罢了。
“那么你来这里,是……”傅行健闭了闭眼睛,不得不承认,傅容月赢了。
傅容月慢慢说:“我来这里,只是想求证一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傅行健不知不觉中就跟着傅容月的思路走了,他叹了口气,如今大概能保住自己性命的,大概也就只有陵王一人了,只是,陵王大概是不屑于救自己的。
瞬间,傅行健只觉得心灰意冷!
此刻,不管傅容月问什么,他都没了半点指望,只剩下无尽的绝望,让他觉得疲惫不堪。
傅容月盯着他,问道:“侯爷当年是从哪里知道关于西赵宝藏的事情的?”
“当年扫荡五芒山,五芒山的贼匪之中,有人为了求得活命,将这个消息卖给了我。”傅行健的声音低低的:“我求证了这个消息后,将这人杀了。”
“如何求证的?”傅容月追问。
傅行健说道:“我在五芒山的一些旧藏典籍中现了蛛丝马迹,秦家的祖先有记载,有迹象可寻。”
“那后来呢?”傅容月上前一步,“说藏宝图在梅家的消息,是不是你散布出去的?”
“是。”
“为何?”
“我查来查去,只知道宝藏最后接触到那笔宝藏的人是苏绾,而梅向荣是最后见到苏绾的人。再加上我同梅向荣的恩怨,散布这个消息出去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要的,是梅向荣手中的权利。”
“我入京之后,你难道就没怀疑过我可能知道藏宝图的下落?”
“从没怀疑过。”傅行健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我了解她,她既然远走他乡独自生下你,定是因我而与那人决裂,她那般傲骨,怎么可能将旧事重提?连你的身世都不肯跟你说,又如何肯跟你说这种事?她,大概希望你一辈子都平平淡淡的隐于山林,过平平常常的生活吧!”
“我没有要问的了。”傅容月叹了口气,纵然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傅行健的确是很了解母亲的。
她看向梅向荣:“义父,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梅向荣微微一笑,点点头:“你先出去吧。”
傅容月一愣,很快就明白,剩下的,是梅向荣同傅行健的恩怨了,老一辈的事情她不想再掺和,点了点头,带着绿萝先离开牢房。
刚走几步,身后傅行健的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死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傅行健抬起脸来,双眼晕红,憔悴的面容只余下茫然和痛苦。
傅容月入京大半年,这是第一次,傅行健开口问及苏绾离世的场景,想知道苏绾离开时是什么模样。
这话一问出口,他仿佛轻松了很多,向前走了两步:“容月,她……可有说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