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难过地道:“没想到会是这样,父皇疑心太重了,再怎么,也不能拿皇祖父的身体作为要挟啊。”
宇文皓慢慢地道:
“老元,不对。”
元卿凌看着她,泪水还盈在眼底,听得他这样说,忙问道:“什么不对?”
“父皇有这些想法,事前有过任何迹象吗?你能看出任何迹象来吗?”
元卿凌怔了怔,“这个……之前是没有的,但是最近我很少见到父皇,不过就算见到,他肯定也不会跟我说这些啊。”
“话可以不说,但是眼神脸色能分辨出来吧?父皇是总会斥责我,说我这个干不好,那个也干不好,但我从他的脸上是看出了欣慰之色的。”
“嗯?”元卿凌看着他,“那你觉得冷大人说的都是假的?可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啊,当权者心里存了这份威胁感,为自己帝位谋虑,不管合情不合情,这首先是合理的,而且,冷大人你信不过吗?你们素来关系很好的。”
“其实父皇会这么防备我,或者防备皇祖父,都是正常的,但是,这件事诡异之处,就在于冷静言把这一切都说得太完整了。”
“他说是父皇告诉他的啊,父皇心里大概也很矛盾,找了他来诉说,也不是不可能的。”
宇文皓摆摆手,沉思着,“不,父皇是极为内敛之人,怎么会跟冷静言一个臣子说他心里多矛盾,然后还让冷静言看出他良心备受谴责呢?还有,我叫人散播出去说老四伤了陆源,父皇包庇老四,是近两日的事情,可太上皇病了不止两日啊,病情严重到要叫你入宫,也起码有十天了吧,而这正是我布局鲜卑的时候。”
元卿凌蹙眉,“你怀疑不是父皇的意思?但是冷静言会骗你,顾司应该不会啊,今日顾司带禁军去拦截我们,不就是父皇的意思吗?除了父皇,谁能调动顾司?还有,若不是父皇的意思,老爷子怎么会不见我们?”
宇文皓细细地想了想,这确实也说不通,如今无人能要挟到皇祖父,若不是父皇说了那样的话,他没有理由会拒绝老元的医治啊。
但是,冷静言说的那些话,看着是站得住脚,可仔细想想,实在是不通。
父皇就算再相信他,也不会跟他说这些。
还有,冷静言说的那些话,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让他来往老三,褚首辅逍遥公,断绝和老臣的联系,还要辞去京兆府一职,这说白了就是要整个地架空他这个太子,只单单地保留了太子位分。
父皇既然选了他为太子,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完全地架空他,如果要他和老臣少些来往,避免结党营私的嫌疑,直接训斥就是,这些年也都是这样,父子君臣之间,从没生过嫌隙,这般训斥下来他不敢不照着办啊。
为何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最可疑的是,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
他虽没有揣测圣意的能力,毕竟每日奔波劳碌,很少御前伺候,无法揣测是有的,但也不至于半点迹象没有发现。
这只怕还有内情。
宇文皓开始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自打兵舆图失窃开始,一件一件地掀开,一桩一桩地深挖,到最后都总会挖出点不一样的来。
也许,这件事情也藏着更深的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