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还能为自己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再怎么狡辩,你都是夺位的乱臣贼子。”
皇帝走前一步,立于石阶最高一
层,任由春风卷起他的衣袍,他的笑容悲壮,仿佛即将慷慨赴义的战士。
他伸出手,指着慕容桀,厉声道:“你,慕容桀,是大周的逆贼,即便登上帝位,你也背负千古骂名,便是这大周的百姓,也会指着你的脊梁骨唾骂。”
慕容桀依旧冷笑,“是吗?不如,我们去听听?”
皇帝一怔,眯起眼睛,“罪大恶极敌不过谋朝篡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便是朕再不贤,百姓也只会唾骂你。”
一步,就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摆脱慕容桀的阴影,重新坐在那帝王之位上,傲视群臣,掌管着大周天下,而他慕容桀,即便不死,也会成为丧家之犬,再无回天之力。
时疫一事,他放手一搏,要他慕容桀名誉扫地,要他如丧家犬般被百姓追打痛骂。
他赌他慕容桀不会造反,赌他还会如以往一般,虽震怒却拿他没有办法,因为他慕容桀要面子,要名声,他不会背负弑君罪名。
他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殿宇里,笑声的回应更显得阴恻恻,一种寒气,从各个角落里渗透出来,他慢慢地走回床榻上,伸手抚摸着锦被上的绣龙,“朕是皇帝,到死的那天,也是皇帝,朕不会退位。”
他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光线从明瓦上透下来,照得他的脸阴暗而癫狂,“朕便是死,也要拉着你一块死!”
皇帝坐在阴暗的殿宇里,他唯一一次,信了先帝的话。
“慕容桀,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杀朕,尽管放马过来,死在你的手底下,朕也认了。”皇帝指着慕容桀斥骂道。
“皇上自知难逃一死所以逼着本王杀你?但是本王不会杀你,杀你的,是另有其人。”慕容桀说完,一卷战袍,大步而去。
“朕必须这样做,朕要他慕容桀成为过街老鼠,成为大周的罪人,成为害死江东时疫病人的罪人,唯有这样,朕依旧还是以前那位明君,所有的罪名,都得由他慕容桀来背负。”
“是!”倪荣得令去办。
“所以,本王想请皇上静候两天,亲自去听听百姓是怎么说的。”慕容桀阴沉着脸,一声令下,“来啊,好生看着皇上,不许他踏出熹微宫半步。”
“也好啊,也好啊,让你们都看看,一直被你们赞誉的那人是何等的歹毒恶劣,你们都错了啊。”
熹微宫的殿门重重关闭起来,路公公的尸体被抬出来,慕容桀瞧了一眼,沉重地道:“好生安葬。”
他哈哈大笑,笑声阴森诡异。
“朕本可以等朕掌政之后,再对付他,那时候,朕有胜算啊,但是朕不能等,不能让他带着功劳而去,那样,朕纵然重新掌政,也无法打破他摄政王的神话,他不是皇帝,胜似皇帝,高于皇帝啊。”
“父皇,父皇啊,你看错了人啊,你也误导了儿臣,你曾说过,他老七任何时候,都不会谋反,看到了吗?这一次,朕赌输了。”
他跪在地上,狂怒大吼。
“但是他慕容桀怎么敢造反?怎么敢在那早朝上坐在龙椅之上?好,好,你亲手给自己带上了乱臣贼子的名头,朕便是不要这条命,也要你慕容桀身败名裂,沦为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