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公这是在众人面前抬举了梁氏,本想着她一向是好这个面子,听了这话,应该会知道分寸的。
但是,显然今日的梁氏是油盐不进,她抬起头,直视着西门晓月,“侧屋起火的时候,我与夏家大小姐在准备回礼的事情,但是,说来也奇怪,自打我喝了一杯老夫人身边侍女倒的酒之后,就全身无力,进了侧屋之后,便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你说这怪哉不怪哉?”
老夫人倏然而惊,“二夫人说的什么话?是在说老身下毒吗?”
梁氏阴沉一笑,“老夫人别自个对号入座,毕竟,除了喝酒之外,我还吃了好多的菜。”
太保大人知道梁氏为人,是个不依不挠的泼辣子,但是却一向十分维护国公府的面子,对她而言,国公府的一切便是她梁氏的一切,今日竟不要这份面子一个劲地发难,莫非是真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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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一向沉稳,所以如今只看着梁氏,却不说话,静待事态的发展。
西门晓月软声道:“二婶,您是不是对晓月有什么误会啊?起火的事情,其实就是意外,谁知道火龙忽然倒塌呢?这引起火灾,大家都不想,而且,二婶不也逃出来了吗?”
梁氏哼了一声,“是逃出来了,但是你们要不要听听我是如何逃出来的啊?”
这件事情,夏丞相和老夫人都很想知道,但是必定是不能在现在说的。
老夫人看着晋国公,“国公爷,对于起火差点伤了二夫人,老身也很内疚,但是这真的是个意外,没有人想害二夫人。”
说完,她起身对着梁氏施礼,“二夫人莫怪了,老身给你赔罪,实在意外的事情,人力难以控制的。”
晋国公压压手,道:“没有人怪罪相府,老夫人不要在意。”
说完,他沉着一张脸怒斥梁氏,“好了,不要再说了,人还活着,又没受什么伤,过去就算了,老夫人都亲自给你赔礼道歉了,你还想怎么着?”
梁氏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被困在侧屋有三个人,我,夏大小姐,夏家的管家夏泉,当时我进了侧屋后觉得头晕全身无力,大小姐便让喜娘去给我倒水,因此喜娘避过一劫。夏泉管家本来是要走的,但是,当时我与大小姐都不知道外面即将起火,所以便令他留下来帮忙记着数,夏泉不愿意,为了离开侧屋,甚至拿起椅子要砸大小姐。他急于离开的态度,引起了我与大小姐的怀疑,当时外面还没起火,只是听到了火龙经过的声音,锣鼓喧天。就在锣鼓刚好在门口的时候,夏泉拉开门要冲出去,大小姐随手拿了一张椅子砸过去,刚好砸中了他的腿,断了腿,他跑不得,大火烧过来的时候,他只能在地上爬,一个劲地求我们救他,还说他只是听命行事的,火不是他放的。”
梁氏说到这里,身子都颤抖起来,她无法忘记夏泉被火烧的时候,那种痛苦,那种挣扎,眼底尽然是破碎的惊恐和绝望。
他像火虫一样在地上翻滚,嘴里发出哀嚎的声音,当时的她,已经在绸缎上,子安拖着她上去,她从房梁上看下来,看到他举高双手,对子安喊道:“大小姐救我,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的。”
“够了,闭嘴!”晋国公霍然站起来,厉声道:“既然你们三个都在火场,夏泉被烧死,你们又怎么活着出去?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要跟外人联合起来对付国公府?你记清楚,国公府才是你的家,那夏子安和袁氏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出卖国公府?”
梁氏冷冷地笑了起来,“出卖国公府?好大的罪名,父亲听到这里,可有听到我说过国公府一句不好的?起火这件事情,又和国公府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