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你胡说!”皇帝激动起来,眼神恐怖。
怎么可能?宜妃这个贱人,怎敢做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慕容桀继续说:“但凡对你说几句好话的,你都当是可信忠心之人,这些年,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臣,有多少是你提拔起来的?不就是因为会说几句皇上英明吗?他们办过多少实事?还有袭太妃,刚才那位连出去都没打一声招呼的胡欢龄,一个冠以太后之位,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袭太妃的娘家一直与本王作对吗?是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吗?至于胡欢龄,做了这皇后之后,不知道有多少私己银子流入了皇上的口袋,堂堂皇帝啊!”
慕容桀一边说,一边可悲地摇头。
皇帝涨红了脸,呼吸声急速,扬起手重重地啪在床沿上,怒道:“慕容桀,你干脆给朕来一个痛快,休得在这里侮辱朕,朕还是九五之尊,宁死也不受你的欺辱。”
慕容桀淡淡地道:“几句闲话,皇上着急上火了?那皇上对我,对子安做的那些事情呢?”
皇帝怒视着他,慕容桀毫不躲闪,与他对峙。
兄弟两人,早就情分不在,此番谈话,对慕容桀来说,丝毫不觉得痛快,但是,皇帝怕是一辈子都会记着他今日的疾言厉色。
“我拟了一些以后的施政举措,都列在了奏章上,回头我命人送过来给皇上过目,若皇上还想做一个好皇帝,请忽视对我的仇恨,好好看看,这是这几月来,我与诸位大人商议的结果。”
说罢,他还是谨守礼仪,对他拱手才退出去。
外头听着的路公公,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见慕容桀出来,他连忙跪在地上,“送王爷!”
这一番跪下,是心存感恩。
他知道,慕容桀方才那一句要杀了皇上,绝非空口白话,他是绝对可以这样做的。
但是,他没有,就算知道以后会被人逼到角落里甚至无路可走,他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动杀机。
胡欢龄还在殿外,大概也听到了他们的话,见慕容桀眸光冷冽地扫过来,她连忙低头,不敢看他。
慕容桀大步而去。
他认为,他和皇帝,大概也没有继续谈话的必要。
此番入宫,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
这番话憋在心里头多日,他想着等他差不多痊愈亲政的时候再说,但是,最近路公公一直出去找人,他不希望自己这段日子做的事情功亏一篑,因此,把这番话提前说了,若他还以大周江山社稷和百姓为念,这番话他是能听得进去的。
反之……
他眸光冷凝,出了熹微宫,瞧着那天上忽然收敛的阳光,心里头杀机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