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信,你若信,今日不会这样。”慕容桀冷绝地道。“信,朕是信过的,”皇帝感觉风越来越大了,乌云拢过来,像是有妖横空出世一般,天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都说朕多疑,多说朕忌惮功臣武将,但是朕能不忌惮吗?这江山,是我慕容家的先祖用血打
回来的江山啊,朕一直认为,你不适合当皇帝,你不够狠啊!”他看着慕容桀那染了血般憎恨的眸子,倏然便笑了,“但是,朕错了,原来做皇帝不是狠便行,朕看了你递交上来的施政策,朕不得不说,父皇所言不差,你真是有帝王之才,那么,朕便必须杀你了,这和
信任没有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慕容桀冷问。
皇帝微微一笑,“那是天子之争,朕坐这个帝位多年,不能叫人认为,你慕容桀不能比朕更合适当皇帝。”
慕容桀看着他面容流露出来的狠毒,“只可惜,你输了,本王早就大权在握。”
皇帝看着他,轻轻地摇头,“你没有赢,朕也没有输。”
“哦?”慕容桀冷笑,“你看看这底下的百姓,你真的没输吗?”“朕没有输,今日所见,是你慕容桀故意营造的,瑕不掩瑜,朕登基多年,励精图治,于江山社稷有功,最一点点的瑕疵,影响不了朕的贤明,多年之后,他们只会记得朕曾为大周做过的事情,日后的皇帝
,因朕是他的生父,他会让史官记载朕的丰功伟绩,今日这一笔,会抹去。”
“是吗?”慕容桀盯着他,“但有本王一天,便会让史官如实书写。”
皇帝笑了起来,笑着又摇头,“你啊,到底是稚嫩了些,你是该赢的,但是,你太紧张施政,你太紧张不断地为太子培植势力,你没有防备其他。”
慕容桀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同命蛊,”皇帝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不是只有孙芳儿懂,还有其他人懂得,朕已经服下了子蛊,母蛊在何人身上,知道吗?谁是下蛊之人,知道吗?”
他的声音几乎不带一点温度,寒气直喷而出,慕容桀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地颤抖,“母蛊是子安?”皇帝笑了起来,得意地看着他,“母蛊是夏子安,子蛊一死,母蛊七天之后也会死,下蛊之人,是那已经死在了熹微宫的安路,他死了,此蛊无人能解,夏子安会死,她腹中的孩儿会死,还有,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朕为什么要娶胡欢龄吗?没错,朕是为了她的银子,要那些银子做什么?有银子,就能有人为你卖命,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朕已经命人以十万悬赏,杀南怀王,朕对你们夫妻很好,让你们一
家三口在地狱团聚。”
“你……”慕容桀狂怒陡生,一把揪住皇帝的衣襟。
皇帝笑了,十分得意地道:“不敢杀朕了?你还是动手吧,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杀了朕。”
慕容桀的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嘴唇都滴出了鲜血。
他没有下手,但是,皇帝却倏然怒喊一声,“慕容桀,你竟然敢弑君?你这个逆贼!”
慕容桀放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脖子冒血,缓缓地倒下去。
他脸上有痛快的笑,“老七,朕死了,背负了骂名,你也会死,你也会背负骂名,你还要亲眼看着夏子安死,朕赢了。”
他一边说,脖子的血一边喷涌而出,他两指间捏着一块刀片,刀片染了血,他的手缓缓地松开,刀片落在了地上。
皇帝看着天空的乌云,越来越厚重,要下雨了,真好,变天吧,朕驾崩了,变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