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幅书作,依老婆子的眼光来看,这副作品便是要价百万也毫不足贵,现在只一万两起价,也不知这份大便宜能被谁捡了去。”
妇人一脸可惜,无声一叹,说着还拿手绢沾了沾自己的眼角。
湖畔上的众人一听她这话立即炸了锅。
“一万两还说便宜!”
“价值百万两?这可真能吹!”
……
虽是半老徐娘,余韵犹存的钱小小听到众人的话,娇笑一声朝后挥了挥手绢。
六位模样清秀的歌姬,纤细的手指轻拈着字纸的边角,一张三尺长的书作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
看着前方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字迹,众人忍不住惊呼一声。
那些只带了五千余两银子的竞拍者,一脸沮丧暗暗摇头。
这次叶家家主竟然写了这么多字!
不是被对方的字数吓到了,那些带足了银票的竞拍者,看着白色字纸上的内容,脸上激动地显出一层隐隐的红来。
“值这个价!值!”
一名身穿锦衣瘦骨嶙峋的老头,将头顶的帽子一下子扔到了空中,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张开缺了门牙的嘴巴,高声道:“都不要和我抢!一万两千两我要了!”
还没等他爬到画舫的平台上,就被后面两位一脸富贵的老者给拖了下来。
“我们说不竞价了吗?往常是往常,今天不行!”
“这幅作品我得带到棺材里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争执了起来。
站在轿子旁的索元礼,看着前方争执的崖山三老心中一惊,这要是跌了跤摔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索元礼忙朝轿子中的宋明岳解释一句,艰难推开人群挪到前方,伸手就要扯开相互争执的三人,恰看到呆立一旁无动于衷的庄墨韩,心中腾地生出一股怒火。
“庄墨韩!你身为弟子,怎能眼睁睁看着三位教谕如此争执!”
庄墨韩听到对方的指责声,一脸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拦不得啊!拦不得!”
“好一个拦不得!”索元礼被对方气得怒极而笑。
然而无论索元礼如何劝阻,三人始终争执不下,谁也不肯退让。
竞价的众人看着意图登上画舫的三位老者也不敢阻拦,只顾在岸边不停竞价。
索元礼看着如此失态的崖山三老却始终束手无策,抬头看了看台上的那副书作,立即僵在了原地。
庄墨韩扭头看了看神态木然若泥雕木塑的索元礼,无奈一叹。
稳坐轿中的宋明岳一脸淡定,他并不着急出价,等到无人竞价时他才会突然杀出,一举夺魁。
只是这幅作品竞价时间似乎稍长了些……
躲在轿子中的颜柔郡主,透过布帘的缝隙看着前方乱作一团的众人,皱了皱鼻子,“这家伙写的什么东西,卖的这么贵!”
如果将来她真的下嫁到了洛川宋家,今天叶家痛宰的可不就是她的银子吗?
想到这三万两足够装好几箱的银子,颜柔郡主心中一阵肉疼。
“你去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她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立即朝轿外的老管事吩咐一句。
过了好一阵老管事才回来,出奇的是直到此刻,那张书作竟还在被人争抢!
听到外面五万两的天价,颜柔心绪有些不宁,朝老管事招了招手,急切道:“写的什么东西?”
老管事听到她的话,立即从恍惚中醒过神来,将自己能记下的字句重复了一遍。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颜柔郡主听着老管事的声音,睁大了眼睛,待他讲完后,激动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朝前方爽快道:“八万两就八万两,本郡主要了!”
待这句话出口她便立即后悔了起来,她可没有八万两,恐怕现在就是把王府抄了,也搜刮不出这多银子。
前方还在七万五千两的价格争执的众人,一听她这话大眼睁小眼讪讪住了嘴。
众人齐齐看向粉色小轿,估摸着这幅书作应该会被她买走。
“交钱!”颜柔朝宋明岳轻声吩咐了一句。
宋明岳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将怀里厚厚一沓银票,交给了轿子外面的护卫。
众人看着朝画舫走去的一众虎背熊腰的护卫们,暗暗咋舌,不知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这么大的手笔。
还未等一众侍卫们护送着银票穿过人群,坐在马车内的一人突然开了口,“且慢,在下出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