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琪抬手，把香烟从他嘴上拿开，又拧住了他的耳朵。

她没怎么用力，李骁就乖乖欠着屁股，坐在了她腿上。

她搂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心口，倾听着他的心跳。

她闭上眼，半晌后才轻声说：“小傻子，你知道么？姐姐那天看到苏红叶她们拥抱你时，杀人的心都有了。感觉我最珍贵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姐姐也是个女人，各方面，都很正常的女人。会生气，会嫉妒。”

“可我能嫉妒吗？能，生气，逼着你以后，绝不能和那些女人来往吗？”

“她们，如果不是中了你的毒。就凭她们的身材相貌，能力身份，又怎么能甘心给你做小？”

“她们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她们。尤为重要的是，我不能没有你。”

陆梓琪抬起头，轻抚着李骁的下巴，罕见的温柔：“我已经想明白，并说服了自己。也许，我上辈子都欠她们的，这辈子就得偿还她们。她们，是我的债主。”

李骁急促的说道：“只要你说——”

陆梓琪的右手食指，竖在了李骁的嘴唇上：“有些话，我会说。昨天早上，我就告诉苏红叶，我们住的小区，就是她们所有人的禁地。你只要和我在家里，我不希望任何女人出现。”

“但有些话，我不会说。李无疆，是把你拉扯大的童养媳。冯美珠为了守护她的爱情，宁可自杀，被逼疯。丁小浪，我不是太了解。可就凭你为了她家，不惜对帝眼会展开疯狂杀戮，就能说明一切。”

她终于笑了下。

凄美的笑：“小傻子，她们这样对你，你还要姐姐，对她们说什么？我，又怎么能说得出来？”

李骁低下了头。

陆梓琪又说：“就算我能开口，你也和她们一刀两断。你会过的开心吗？”

李骁摇头。

“那你再觉得，你不开心时，我会开心吗？”

“不会。”

“心安，才会开心。”

陆梓琪声音变淡：“我让你去美珠姐那边，不是对你，或者对她的施舍。是为了求你，求我，求她的心安。”

李骁叹了口气。

陆梓琪的手指，在他唇上轻点着：“只有我们都心安，才能团结起来，应付我奶奶的阴谋。”

“她是我的亲人，你更是。我可以没有她，却不能没有你。”

“我要让她明白，我不喜欢她为我规划的生活。”

“我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反复考虑过的。但唯独这件事，我想都不会去想，就决定拒绝她。”

“我希望，她能对我失望，放过我。”

“但需要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给她看。我要安心。”

陆梓琪问：“李骁，你能让姐姐来安心，对她吗？”

李骁满嘴的苦涩：“能。”

陆梓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他推开，走进了卧室内。

李骁呆坐在沙发上，再次回想陆梓琪说过的那番话。

吱呀一声轻响。

李骁抬头看去，穿上风衣的陆梓琪，走出了卧室，径直走向门口：“走。”

去哪儿？

当满头雾水的李骁，坐上张婉约派人送回来的宝马车上时，还没明白她要去哪儿。

车子停下。

停在了冯美珠所住的公寓楼前。

陆梓琪下车，左手扶着车门，弯腰看着他，也不说话。

李骁总算明白过来后，也没说话，只是紧紧抿着嘴唇。

陆梓琪皱眉，问：“在家里，我说的还不够明白？”

李骁还是不说话。

从来都无比冷静的陆梓琪，忽然抬脚，重重踢在了车轮上：“今晚，我和美珠姐一起陪你！用我们两个人的恬不知耻，来成全你男人的尊严！”

说完，她把风衣丢进车里，砰地关上车门，转身快步走向单元门。

她刚走上台阶，就被李骁从后面一把抱住。

她回头，笑了下时，却有泪水流下，声音有些沙哑：“小傻子，你说，究竟让姐姐怎么做，你才能像以前那样，开心？”

“我去。你回家路上，小心。”

李骁低头，闷闷的说了句，快步走进了门洞里。

陆梓琪静静的站在那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到车上。

车子驶出小区时，她落下车窗，让凉风吹起秀发，把泪水吹干。

她不知道，她这样做，对不对。

她知道，她不这样做，绝对不对。

人来世间走一遭，有时候必须得做点，不想做，却必须做的事。

陆梓琪打开了音乐。

很巧，最美的期待旋律。

空灵，轻缓，淡淡忧伤的旋律中，冯美珠已经喝醉，却依旧慢慢扭着腰肢，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吃吃的无声笑着。

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

她全身的肌肉，猛地绷紧。

她张嘴，刚要发出一声惊怕的叫声，却又闭眼，哼起了最美的旋律。

熟悉的气息，就是最好的安神药。

冯美珠没回头。

没挣扎。

更没问：“狗男人，你怎么又来找老娘了？滚儿蛋，老娘不欢迎你。”

她只是左手捏着香烟，右手举着酒杯，在设置好的单曲循环中，不住妖娆的扭着腰肢。

直到，旋律好像忽然停顿了下，她才猛地趴在了窗户上。

她的脸，被窗户玻璃贴的变形，呼吸都困难，却能张嘴，发出了一声最压抑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