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墨还清晰的记得,在自己天赋测试前夕,还被学校里不怀好意的学生故意“误认”为纸人,因此遭到攻击。
虽然二次协议中对于纸人的权益做了规定,但是社会风气却不会循规蹈矩。欧阳那样的家世尚且要想方设法规避,可见一斑。
再怎么看,这个男生,确实是个纸人。简墨心想,莫非他与欧阳当年一样也给自己安排好了后手?对此简墨表示,这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半小时后,天赋测试正式开始。
简墨索性走出场外,闭上眼睛。
幽暗的星海,无数的星光,仿佛黑色天鹅绒上洒满了细碎的钻石。几乎在同一瞬间,无法透视的幽暗之中,无数细细的光线从各个不经意的角落,各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缝隙,如神迹一样透析了出来,向自己最近的星光头也不回地奔去,如赴千万年一场的约会——久久的等候,只待这一刻的召唤。
简墨曾见过丁一卓写造的过程,当时觉得瑰丽且震撼,可以归为人间奇景。而今天,虽然入目而来的星光都不尽人意,可胜在规模庞大,数量众多,加之同一时间起笔,成百上千的魂力波动齐齐舒展,一点点聚拢着星海中源物质,那场景就仿佛是指挥家那一抬手,百万烟花齐放。
可惜,能看见的人太少。简墨遗憾地想,就像一曲绝响,却奏给一群聋子听去了。
他又欣赏了几分钟,还是按捺下兴奋,回到考场去,履行着自己的责任。
不同的学生,身边的魂力波动引来的源物质多少都不一样,有的仿佛疲软无力,忙活半天,才有几条小鱼游入,有的精神奕奕,鱼儿们纷纷投身而入。
简墨走到那个有着橙红色玻璃体的少年身边。他和别人书写的动作并没有特别的不同,然而,红色的玻璃体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它的身边也没有任何源物质出现——这就是纸人无法造纸的原因吧,不能吸引源物质就不能凝结魂晶,没有魂晶,又怎么会有纸人。
他又看了看那携带诞生纸入场的女生一眼,见她写几笔,就瞅一眼监考老师,显得特别好笑。殊不知这种与众不同的表现让她在监考老师的眼中格外的醒目,只是懒待说她而已。
简墨在考场中无聊地巡游,离开学校的李微言却是被气得不轻。
回到家中,他黑色脸往沙上一坐,没好气地吆喝佣人拿冷饮过来,一气饮下。但显然饮料的冰凉并不能平息他内心的怒火。
“哟,微言少爷回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的中年男子声音随着脚步声走进,“今天太阳这么大,你还到处跑?”
李微言侧头看一眼中年男子:“周叔。”他哼了一声,“你是不知道,我今天才知道还有人居然我的谱还大。我都自报家门了,他明明知道我是谁,居然对我还是爱理不理。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竟然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多少比他厉害几百倍的人物都不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他凭什么?!”
周叔哈哈一笑:“这就生气了?你平常不是讨厌那些人对着你阿谀奉承,恭敬客套吗?嫌他们没骨头,没脾气,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一点意思都没有?怎么如今出现一个例外的,就让你气成这样?”
李微言白了周叔一眼,但气却是消下去了:“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我是势在必得。他虽然不是造纸师,但是制笔的手段据说还是很高明,将来肯定能够交好很多造纸师,另外他的家纸源如今也在上升时期,将来也能够聚集一大批力量……尤其,我知道李微生和他几次接触,也没有入他的眼。说起来这小子眼界还真的挺高,同龄人几乎无人能够撼得动他,勉强能够掰得动他的都是几个老家伙——连蔚,石正源,我四叔也算一个。如果我能够成功收服他的话,一定会让一大群人大跌眼镜。”
“你既然有这个决心,何不耐心些?年轻人总是有些傲气的,更何况他有这个资本傲气。”周叔劝道,“既然人家明摆着对李家这个招牌并不感冒,你不如找找他有没有别的兴趣爱好,投其所好,才能对症下药。”
李微生点点头,心情好了起来:“对了,周叔,我爸这几天去哪里了?”
周叔笑道:“东十区的工厂出了点问题,你爸去看看?”
李微生耸了耸鼻子:“您就哄我吧,一家工厂出了点问题,需要我爸亲自出马吗?李家没人了?”
周叔无奈地收敛了笑意:“你小子,脑子转得到快。一开始确实是工厂出了点小事,不过那群蠢货没有处理好,现在事态弄得有些难收拾了。如果再不派一个分量足够的人去,只怕事情压不下去。你父亲也就是去露露脸,表下态,真正善后的事情,自然由该做的人做。不然平白让他们占那些位置难道是吃白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