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利大局。现在是因为微生还没有与他产生正面冲突,所以他还来不及撕破脸面。微生都知道指挥部不能随便动,他倒好,趁这个机会让他儿子去盯指挥部的梢。”李德彰怒气冲冲道,“真是一点消停都没有——这件事情微生怎么没有提,难道老三这么做他就没一点意见。”
“微生少爷倒是没有说什么。微言少爷有时在他面前炫耀几句,微生少爷也只是一笑了之。”
“那是因为他看出来微言即便到了指挥部也干不了什么,更何况穆英在那里。老三谈微言不过是想在外人面前留下一个信号,可惜知道真相的人谁都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哼!蠢货!”李德彰完脾气后,脸上的周围稍稍舒展开,“还是微生稳重,让人放心些……最近有微宁的消息吗?”
“这个倒不多。只是听说微宁少爷名下的产业最近又有些扩大,值得人注意的是他的家纸源最近对人才的吸纳又增加了不少,其中与战争相关的人才的比例在扩大。”
“微宁手上有自己的一份势力我是知道的,不过他一向藏得深,行动又低调。前几年还和别人在媒体上大打嘴巴官司,这几年兵荒马乱的反倒倒是更风平浪静了。不过连你们对他的动向都掌握的不是很清楚的话,想来他的本事也只有更强的。罢了,他要喜欢在外面待着就待着吧,现在一时也顾不到他了。”李德彰叹了一口气。
简墨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异级的战争。
整个市被一层透明的防护罩扣在其中,如同鸡子置于鸡卵中。防护膜的厚薄不知,平常并不见特别,只有在受到攻击的时候才如同水波纹一般荡开涟漪,让天空上的云朵在人眼中都变了形状。
“其实这防护罩也起不了太多作用。”连蔚站在他身边,一起仰头看着,“不过是给普通人一个时间找到一个临时庇护所而已。”自战争开始,他在这个城市已经待了六个月,从经验上来讲,自然是不会有错。
“防护罩面积太大,确实难以长久支撑。”简要中肯地评价,“且不说攻击强度到了一定程度,防护罩一定会破损——更不用说某些的异能从一开始就未必挡得住。”显然这层防护膜在简要的异能面前是无效的。
连蔚看了一眼简要,没有说话。这一点简墨自然也是知道,不然他们一行人又怎么进的来,市的消息他们怎么又收的到。
果然不过七八分钟,透明的防护膜上被轰击出来涟漪原来越多:碧蓝的天空上一圈一圈荡开巨大的圆环,如同前世科幻大片中剧烈爆炸产生的环形波一样,气势磅礴地带起整个上空的震动。震动不光是沿着膜的表面向四周渐次扩散,更是越来越猛烈地将膜本身纵向撕扯着,如同被一张透明的幕布裹着的无形幽灵,正张牙舞爪地向这座城市的人群扎来。
虽然此时此刻笼罩着整个市的防护膜猛然一眼看去已经如同月球上的环形山,然而如果你不抬头看向天空,却是感觉不到任何异样的声响和气流,就如同平时一样该静谧处静谧,该喧嚣处喧嚣。
简墨站在天台的最高处,耳边是轻轻的风声,心中模拟着那一簇一簇攻击撞击在防护膜上的巨大响声,看着一圈圈在头顶扩大的圆环,圆环一个个越来越大,慢慢超过他的视野边缘……不知怎的,他竟然没有感觉到大战来临的紧张,反而生出一种观光猎奇的心态,仿佛此刻只是参与了一场拟真度100%的虚拟游戏,感受着毫不现实的恢弘、壮观、奇幻……现场。
他来过,他看见过,但他没有征服过,也没有被征服。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真实又虚幻,他曾经一心想踏入这个局内,却始终与这个局格格不入;当他一心想挣脱出局外,却又被千丝万缕牵绊住一只脚在内。
这真是一个奇异的世界。
攻击渐渐近了。
简墨看见蓝天白云为背景的天空上陆续出现一些小黑点,如同飞蚂蚁一样的人奇异地悬空着,接着如同团龙一样的红色火浪便势不可挡地奔涌而来:那一处涟漪瞬间变成了颜色,仿佛在夕阳照耀下的海面,红波跃金,如同一块艳色无边的琉璃。艳丽的色彩如同颜料入水,徐徐晕开,将透明的膜浸成了华丽的织锦,在阳光的照耀下绚烂生花,夺目无比。
只是这色相效果过瘾,却没有听到火焰熊熊燃烧时空气都会出的爆裂声,就如同被屏蔽了声音的电影一样。
另一处却是正好相反,墨绿近黑的污液一望便知道不是好物,正如同下雨一般滴落在防护膜上。浓稠如浆,深不透光,看得人心惊胆战,不知道到底是有毒还是有腐蚀性,看得心里毛骨悚然,恨不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那处的防护膜倒是没有出现多少涟漪,只是逐渐有些凹陷变形,仿佛即将承受不住那些污液的重量。
……
此刻距离攻击开始已经大约十五分钟,马路上,空地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即便是开车出来的人,此时此刻也都丢开了车辆,匆匆躲入了了最近的建筑中。尽管这样也未必谈得上是百分之百的安全,可总比待在室外要强上许多。谁又知道这一场攻击到底会怎样展开,自己又会不会被倒霉的波及。
目前市的占领者也没有漠视这些飞蚂蚁的嚣张表现。简要指着某几处高楼大厦的天台,告诉简墨那些地方有人正在反击。
简墨留意去看,现简要的观察没有错:比如最近一处的高楼上便有异级在向附近的飞蚂蚁射着冰凌一样的锐物。如同透明琉璃一样的颜色如果不是在阳光的照耀下偶尔反射出丝丝彩光,几乎根本是现不了。射出去的冰凌密集如雨,很容易让简墨想到暴雨梨花针这种大杀器。
稍远一点的大厦上却是有许多白色飞鸟腾起,如同群鸽一样一起盘旋飞翔,但姿态却又有些奇怪。等他眯起眼睛看去,却现那根本不是什么飞鸟,而是一只只白色的纸鹤。纸鹤越来越多,逐渐密集,不过数分钟就变成了一片片乌压压的“云”,不断盘旋在城市上空,个市的地面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几近遮天蔽日。不知道是不是主人独特的喜好,纸鹤在飞翔的时候,天空中竟传来类似鸽哨声音,曼长而悠扬,让人脑海里竟产生一种宁静悠远的错觉。
简墨目不转睛地仰头欣赏着天空中万鸟来朝般的盛况,不禁内心感叹其壮观。再扫一眼周遭,却只有连蔚、简要寥寥几人一同观看。可见这等盛况却不是人人有实力目睹。他自己若不是依仗简要等异级的保护,又怎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轻慢。
这妖异的鹤云大抵扩张到极限,便不在防护膜中逗留,成千上万的小小纸鹤如同一个有灵性的个体一样,行动统一而迅捷,丝毫不拖泥带水。鹤云所经过之处,飞蚂蚁一旦躲避不及,便立刻被难以数计的纸鹤裹挟住,顷刻被一个大黑茧,根本无法挣脱。大约十息之后,纸鹤又骤然离去,便见那只飞蚂蚁如同被折了双翅一般,毫无挣扎地向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