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布局还是结构,这里都给凯特琳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来源于她的工作环境,与罪犯打交道,自然就少不了看见关押罪犯的监狱。
而眼前这一排排被上锁了的,囚禁了自由的砖石房,又和监狱有什么区别呢?
“大量杂乱且无所事事的民众就意味着随时可能发生的暴动,守卫不是可以不休不眠的机器人,他们也需要休息,所以必须强制宵禁,减少管理成本。”
妲可儿不否认这是个监狱,但也没忘说明次此举的必要性。
其实监狱一般的独立房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凯特琳最关心的,是自己的父母是不是也被像犯人一样被“关”了起来。
如果发生那样的事,她是不是得隔着铁门才能和父母“团聚”?连一个拥抱都做不到,想想就令人气愤。
看着凯特琳难看的神色,杰诺眨了眨眼睛,退到队友最后边,靠过去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
“凯特琳,你的父母好像不在这一片区域,他们应该在条件更好的收容区里,手里掌握着资金和科研技术的人往往可以得到一些优待。”
“区别对待?这太不公平了!”凯特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都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是现在法律还未废弃,就已经将人分为三六九等。
“难道你还想伯父伯母也被锁在这里面吗?”杰诺反问。
“我当然不会想的……”凯特琳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如此纠结的人。
她一边讨厌着特权,想为基层民众出口气,但是另一边又希望这父母继续享用着这种特权,不愿他们受哪怕一丁点苦。
当亲人冒犯或者凌驾与法律之上,最难做的就是她这个夹在中间的执法者。
她的价值观在现实这双无情铁手的揉捏挤压之下,逐渐变成了她曾经讨厌的模样。
凯特琳摘下帽子低下头,向悲哀的现实妥协了。她将脸掩盖在一头长发之下,躲避着那些从铁窗内探出的目光,害怕自己被人认出。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再当皮尔特沃夫的警长了。
“别苦着一张脸,待会就要跟伯父伯母见面用这种表情合适吗?你就是太刚硬了,做事要懂得圆滑一点,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其实这种状况也不会持续太久了,等战争结束后,我会协助你把皮尔特沃夫恢复成曾经的模样,甚至更好。来,换个形象面对现实吧!”
杰诺在下一个区域之前停下脚步,将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拿到的橡皮筋递到凯特琳面前,配合着善解人意的温柔笑容,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接过了这条橡皮筋。
拿到橡皮筋后,凯特琳愣住了一会儿,然后把帽子递给杰诺。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麻利的将一头深紫色的秀发扎成单马尾。
“帽子还用还吗?”杰诺开了个玩笑,乐观的心态逐渐感染了凯特琳繁重的心情。
“如果你不怕我父母看见后误会什么就继续拿着呗。”凯特琳笑了笑,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