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莫不是在逗我开心?”白泽笑道,“在下全部的家当,也不过三两银子!老先生一卦竟然要一百灵石?无量天尊。”
彼时白泽一句无量天尊,就相当于我去你娘的。这老头真敢开价!要知这灵石之于修士,可是绝妙的天材地宝!灵石乃是天地灵气之精华,非名山大川,洞天福地不可有。
灵石聚集之地,是为灵脉。灵脉纵横之处,又称龙脉。云海仙门之所以独占北境道门鳌头,与其宗门地下,有九九八十一条大龙脉息息相关。仙门弟子在宗门修炼,因其龙脉众多,是以修行速度乃是江湖散修的数倍乃至数十倍之快!
寻常宗门,便是占据一条龙脉,便已经敢打上洞天福地的名号。
据白泽所知,云海仙门有灵阵牵引诸多龙脉灵气汇聚,形成的秘府洞天,其灵气之浓郁,能液化为灵气湖泊,秘府洞天的灵气聚拢成雾,终年不散。
仙门有核心弟子得入秘府洞天修行,闭关数月,便有修行数年,甚至十年以上的功效!
而且,道门诸多妙法大阵,其局部都要以上品灵石乃至极品灵石作为根骨依撑。否则仅靠布阵人的真气,恐怕就是真气枯竭,活活把他给耗死,都无法将阵法打开!
灵石之珍贵,由此可见一斑。
饶是云海仙门家大业大,宗门都禁止开发仙门龙脉。宗门绝大多数供用的灵石,都来自北境无主之地的灵石矿脉。
这算命先生张口一卦就要一百灵石,即使是下品灵石,也足以让白泽扒光了裤子也付不起。
白泽的反应也把那老头吓了一跳,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在那黑衣少年身上反复打量,似乎是没料到这小子竟然如此贫穷,居然连一百下品灵石都掏不出。
“没道理啊。”算命先生在心里嘀咕,“这小子好歹也是云海仙门未来的希望,坐忘峰下一任峰主,稳坐仙门七把交椅之一,还有美名仙门四公子之首。怎地如此贫穷?莫非纯阳子那老牛鼻子也是个抠唆的货色,连仙门种子都舍不得投资?”
还是说,这小子是个雁过拔毛的守财奴?
“小友,此言差矣。”算命先生抚着自己的山羊胡,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看他手上那杆“一日三卦,算尽天机”的旗子,还真有几分唬人的架势,“这是天机。”说着,指了指天,缩了缩脖子,颇是畏惧的模样,“天机不可泄露!老夫给你算这一卦,是要背因果的。区区一百灵石,可是赔本的买卖。要不是老夫见与小友有善缘,旁人便是求着老夫算这一卦,老夫都不能算。”
白泽面露难色,也颇为犹豫。
算命先生一见如此,心里估摸着有戏。这小子多半就是个守财奴,不然没道理嘛!纯阳子那老牛鼻子就是再抠唆,也不至于抠门到关乎他云海仙门未来气运所在的天之骄子身上啊!
“老先生。”白泽凑到算命先生耳边,左右看了一眼,悄声说道,“这样。在下也觉得我与先生有善缘!这一卦吧,我左右思量,得算!可在下身上又没有那么多灵石。拢共加起来,也就只有三颗。”
算命先生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圆了。
“可是吧。”白泽又说,脸色很为难的样子,“这三颗灵石,我得留着娶媳妇用,当老婆本儿。所以,既然在下和老先生这么投缘,不如小子将所有的银子全都给老先生,老先生帮我算这一卦,如何?”
说着,黑衣少年颇为肉痛地伸出三根手指。
算命先生山羊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也伸出三根手指。
“三两银子。”白泽神色凝重地看着那老头儿,“老先生,这可是我全部的身家了!”
算命先生老脸一抽,脸色像是画师的染色盘,不断变幻。然后终究是忍他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老先生,别走啊!”白泽极了,赶忙追上去,一把薅住算命先生的衣袖,“您要是嫌少,最多!我加一颗灵石!”
“你这小儿,端是抠门到家!活脱脱一守财奴!”算命先生破口大骂,奋力扯开衣袖,“当真是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撒手,这一卦,老夫不算了!”
“老先生,你也忒顽固!”白泽说道,“眼看子时已到,你这一日三卦,不算白不算,有钱不赚哪里是君子作风?”
白泽本想说有钱不赚忘八端,可话到嘴边,愣是不敢如此辱骂,生生憋了回去。
“你这小儿,还敢跟老夫辨君子之道?”算命先生气得想一巴掌拍死白泽,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心里,才有几斤仁义道德?”
“非也!”白泽辩道,“仁义道德岂能用斤来衡量?圣人说了,四端之心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小子虽不是贤人,可恻隐、羞恶、辞让、是非这四端之心,还是有的。”
“你!”算命先生被白泽堵得说不话来,霍然转身,一只手指着白泽,面色通红,“真是气煞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