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锵然出鞘,黑衣少年御剑而出,与那白衣少女一同出走巨船残骸,准备把那些泡在水里扑腾的男女老少薅起来,扔在巨大的浮冰上。
可两人还没来得及动手,曾宪明却急了。
月明湖如此大的动静,郡城太守李文致赶来只在旦夕。一旦李文致赶到这里,恐怕别有变故。是以曾宪明一见白泽御剑出巨船,下意识以为他要逃遁,当即也不敢再拖延,直接御气而起,大吼一声,“兀那王府刺客,哪里走!?”
至尊威压瞬间铺开,直奔白泽而去!
威压无差别覆盖到吴霜身上,把少女吓了一跳。
船上两名兵马司校尉一见总兵动手,不敢犹豫,直接祭剑,御剑凌空,紧跟着也直奔白泽而去。
一至尊,俩知微!
“白泽,怎么回事?”吴霜不傻,一看那架势,便知道兵马司的人原来不是下水救人,目的竟然是白泽!
可王府刺客是怎么回事?
“嘿嘿,来不及跟你解释。”白泽冷笑一声,“吴霜,你不用管我,教我去会一会兵马司的人,看他们有何能耐!”
“白泽!”吴霜喊道。
可白泽已经御剑冲天而起,朗声笑道:“哈哈哈,总兵大人好大的帽子!可惜这顶帽子,我白泽无福消受!”
“白泽,梁王府行刺一案,你一剑刺死燕国皇子赵威远,乃是王府众人有目共睹!”曾宪明悍然拔剑,正气凛然,“本将量你是仙门大公子,快快束手就擒,配合调查,或许还有挽救余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平白受那皮肉之苦!”
曾宪明此话一出,声震月明湖,闻者尽皆惊悚。
“什么?”甚至落水的人都忘记了扑腾,直接被这个劲爆的消息震得头晕目眩,“云海仙门大公子白泽,杀了燕国皇子赵威远?!”
如今北境局势混乱,南方的郑宋之战还没见个分晓,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其余各国君主人人自危,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国战序列,从而成为国史上的候选昏君。
如此紧张的时刻,燕国三皇子赵威远死在大周,这岂不是要一石激起千层浪,成了大周向燕国宣战的导火索?
北境列国史书记载,但凡国战爆发,总离不开“生灵涂炭”这四个字来形容国战惨状。
就拿七十余年前的北境国战来说,国战之前,北境大小诸侯国,有正史编年的,有将近八百多个。国战之后,以大周为首,齐、卫、晋、燕、郑、宋七大国崛起,大小诸侯国八百余个,直接去了五百多个!
现如今,北境大小诸国加起来,不过三百余个。
七国兼并崛起,其历史,都是建立在铁与血的杀伐之上的王座。王座之下,尸骸累累,血流成河。
《周历》记载,“国战毕,西境诸郡,十室九户无儿郎。”西境十八郡,乃是大周铁骑的摇篮。七十年前的北境国战,大周铁骑在国战四大战神之一季武子的统领下,可谓是铁血之师,所向披靡!
大周铁骑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战无不胜。
可这般彪炳史册的光辉战绩背后,大周付出的代价,便是十室九空。
国战之惨烈,即便是七十年后,也足以让人谈之色变。是以月明湖上,众人听闻白泽一剑刺死赵威远,皆是面露惊恐,看向白泽的眼神,尽皆染上愕然。
即便是吴霜,听了曾宪明的话,也是惊了一下。
“总兵大人不要给脸不要脸。”白泽冷声道,“我白泽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是我做的,我绝不否认。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当那个背锅侠。”
“梁王府报案,府上诸多门客,皆称亲眼目睹你杀人出逃!众目睽睽,你焉能颠倒黑白?”曾宪明冷笑道,“白泽少侠,仙门虽说是北境正道巨擎,可也没有任由门下弟子肆意妄为的规矩!今日你便是舌绽莲花,也休想离开郡城!”
“嘿嘿,我为何要离开郡城?总兵大人毕竟身居庙堂,不知江湖险恶。”白泽笑道,“四海之内的奇门术法,能易容化形的何其之多?总兵大人只凭一句‘众目睽睽’便想直接坐实了在下的罪行,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说着,语气一转,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还是说,总兵大人如此着急着给在下定罪,是在欲盖弥彰?”
“巧舌如簧!”曾宪明大怒,一掌拍向白泽,“那便休怪本将无礼,先将你擒拿,再押你与梁王府门客对质!届时,真相自当一目了然!”
“常言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白泽直接祭出本命飞剑,仗剑而立,冷笑道,“想抓我,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曾宪明雷霆一掌,已然近身。
至尊之威,随着那一掌悍然而出,如同猛虎出山,蛟龙出渊,端是声势惊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曾宪明想要直接一巴掌拍死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