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之辨,绝不会因此罢休。
白泽换好衣服,佩墨玉,用真气蒸干周身水汽,对陈平说道:“四师兄,陈情师姐还有王瀚、苏问他们就在梁王府。眼下也没有其他事情,不如我们去找他们吧。”
“如此也好。”陈平背负巨剑,说道,“我也有许久没有见过妹妹了,走吧!”
一行人打定主意,出了客栈,直奔梁王府而去。
……
渡劫天雷被转嫁因果,于南城门摧枯拉朽。
陇海郡城,整个南城区域几乎都被天雷覆盖,眼下已经沦为一片焦土。
秋雨萧杀,哀鸿遍地。
死在天雷下的人不计其数,南城墙也因此毁于一旦。
庙堂之争,血流千里。
可江湖之争,亦能伏尸百万。
说到底,山上人必死于天道,山下人必死于权谋。
面汤江湖,早已不像荒古时代那般泾渭分明。
山上人独行于天道,追寻长生。
山下人权谋算计,权杀八方。
“阿弥陀佛。”有僧人从破碎的南门入城,一身白衣,端是风光昳丽,天人之姿。
“空禅师兄,这里,太惨了。”小和尚空空目睹四下焦土,秋雨沥沥,如同上苍在为这些惨死的生灵哭泣。
小和尚满心悲怆,双手合十,默念佛号,说道:“师兄,我们为这些惨死的冤魂念经超度吧。”
“两位师傅菩萨心肠,悲悯众生,令人敬佩。”有一袭黑袍从雨中来,声音温润婉转。
悬空寺的白衣僧人空禅略微抬头,见来着一袭黑袍,可即便如此,仍不能隐藏那黑袍之下的曼妙之姿。
“便是施主,与贫僧传书?”白衣僧人说道。
“看来大师已经猜到了。”余幼薇温声道。
“贫僧修佛尚浅,施主不敢以大师相称。”空禅说道,“施主身上的味道,与那封书信一般。想来便是传书之人。”
“大师谦虚了。”余幼薇笑道,“传书之人,的确是我。”
“施主说,贫僧到此,便有悬空寺血案的线索。”空禅说道,“如今贫僧已至,不知施主可否告知贫僧真相。”
“那是自然。”余幼薇说道,看着那白衣僧人,“只是我说来,不如大师亲眼所见得好。”
“施主这是何意?”空禅问道,“莫非悬空寺血案的凶手,就在这城里?”
“大师,我听说,那日悬空寺出事之后,广成山上出了变故,不知是真是假?”余幼薇轻声问道。
此话一出,空禅和空空的脸色都变得诡异起来。
余幼薇将两人的变化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笃定。
“不知大师可否听闻,两年前,燕国南域虎牢关一战?”余幼薇说道,“七十多年前,北境国战涌现的四大战神之首的先轸,从独山走出,带着十万亡者之师,围攻渭城。渭城告破,先轸的军队人数已经到了二十万。二十万亡灵围攻虎牢关,燕国大司马王朗领六万将士死守虎牢关。”
“此战惊天动地,若非道门剑皇前辈与云海仙门通明真人助阵,恐怕虎牢关将在北境四大关中除名。”空禅说道,语气沉重,“贫僧自然知晓一二。”
“即便如此,此战之后,虎牢关的护城大阵彻底崩溃,已经名存实亡。”余幼薇说道,透过兜帽,盯着空禅的眼睛,“大师,广成山上的变故……”
“别说了!”空禅呵斥一声,闭目凝神,默念佛号。
余幼薇默然不语。
空禅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悬空寺血案之后,那些被杀死的僧人,复活了。
不是以血肉之躯复活,而是以亡者的身份。
就如同七十多年前死在独山里的先轸一样。
余幼薇深吸一口气。
虎牢关的亡者之师,广成山悬空寺被血洗后复活的僧人。
那些本该遁入黄泉的怨灵,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形式活了过来。
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或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你究竟知道多少?”空禅念完佛号,看向那黑袍少女,眼神里已经染上些许杀机。
菩萨心肠,金刚手段。
余幼薇从来都很清楚,佛门这帮人,绝不是什么只知道超度众生的和尚。
他们还会亲手送人去见佛祖。
前者叫佛法超度,后者叫物理超度。
“不多。”余幼薇说道,看着空禅,“可此等手段,除了魔宗,我的确想不出还有谁能如此逆天而行,将死人从地府里唤醒。”
“所以呢?”空禅问道。
“白泽还没死。”余幼薇笑道,“这次围杀,魔宗大动干戈,杀不了白泽,他们焉能善罢甘休?”
空禅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