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被太子唤来,却是不知原委,能不胆怯吗。
吴惟英和卫时泰倒是心宽,自行候着就是了。
亲卫高喊,殿下驾到。
朱慈烺步入大帐,来到案后。
几人见礼已毕。
“招你等来,有一件事,”
朱慈烺没看几人,而是径直看着大帐门口,对几个人的厌恶他现在是毫不掩饰,到了现在,朱慈烺感觉没必要和这几个货虚以为蛇了。
“殿下尽管吩咐,”
几人恭敬道,虽然暗地里咒骂了朱慈烺不知道多少次,但是面上还得恭敬着。
“自从本宫执掌京营以来,接到军卒举告无数,具言其田亩被侵占,衣食无着,本宫让人略略查了查,大部分属实,”
朱慈烺清冷的声音让几个人浑身直颤。
这是要查他们侵吞的士卒屯田。
这可是大事情了。
京营如今员额十一万五千,其中占员额大部分的正式京营军卒都有配属的屯田。
当然了,京中田亩腾贵,每人也就是八亩地而已。
但实际上京营军卒有田亩的才四万人左右,也就是说七万余的员额配属的田亩都被鲸吞了。
几十万田亩都被人吞并隐没,京营账面上在军卒名下的田亩,很多都在这些勋贵军将手里。
朱纯臣、徐允祯等人当然占了大头。
听到太子要清理这些田亩,几人都是肉疼不已。
拿朱纯臣来说吧,侵占了大约三万亩军田,每年只是佃租就是一万六千石,一万两出头的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朱纯臣心里如同被剜了肉一般疼。
几人面面相觑,脸上疼得都是直抽抽。
却是不敢反抗,他们不敢抵赖,否则一查就知,而太子对他们这些勋贵多么冷酷无情,嗯,看看太子亲外祖嘉定伯就知道了,还有薛濂降爵的例子呢。
只是朱纯臣实在是不甘心,
“殿下,臣下是占用了一些军田,不过,此事沿袭很久了,百年来不知道多少掌军的勋贵占用了军田,此为常例,时候长的不可追寻了,我等也不过是遵循常例而已,”
“呵呵,常例,这等常例逼迫军户逃离,让他们成为朝廷追讨的逃户,成为无依无靠的流民,而你等勋贵却安享其成,坐享荣华富贵,你等每年元日合家团聚欢乐祥和的时候却也心安理得,没想过多少军户在外乞讨为生,冻饿而死,”
朱慈烺厉声道。
众人皆不敢言,谁都看出朱慈烺暴怒了。
“你等最近时日不时聚会畅饮,丝竹声声,歌舞不停,好个洒脱人生,全不顾大明内忧外患,流民阻道,真真是大明好臣子,”
朱慈烺这句话一说,朱纯臣等几个人心拔凉,他们清楚他们密会的破事发了,太子原来早就清楚。
“再有数日就是元日了,过了元日沐休之后,将你等侵占的田亩拿出来,算是全了君臣的体面,否则不但要追讨,还有惩处,你等不信的可以试一试,”
“臣等遵命,”
朱纯臣等人跪拜于地,肉痛之极。
“至于说还有以往他人侵占,只要有账目可循的,都要退还,放心一个跑不了,”
朱慈烺发狠道。
众人无语,这位殿下又要让京中乱一阵了。
想想这位太子将来可能就是头上的那片天,众人心里哇凉,没啥指望了,相比之下,当今也是喜怒无常,不过比起这位太子那绝对是个仁慈之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