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进去看也知道,其它几间教室肯定也好不到哪去,碰到下雨天,估计得用盆接水。
但教学楼前面那根旗杆是新的,上面挂起着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
陈长安随同韩思瑶一起下车。
韩思瑶给扶贫基金会的秘书长冉秋橙打电话,问冉秋橙现在在哪里,冉秋橙说在南坪派出所了解情况。
吵闹声,在电话里也清晰可见。
“老公,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去一下派出所。”
“我跟你一起去。”
陈长安陪着韩思瑶抄田间近道,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
南坪派出所,比岌岌可危的南坪小学要好得多,楼高三层,顶上贴着红色的琉璃瓦,墙壁上挂着空调外机。
院中水泥铺地,寸草不生。
院中,停着一辆警车与两辆黑色的私家车,以及三辆摩托车。
“会长,你来了。”
冉秋橙和助理从派出所大门出来,迎接韩思瑶。跟着冉秋橙一起从派出所出来的人,还有南坪小学的秦校长。
秦校长看起来有五六十岁,耳边白发丛生,戴着一副老旧的黑框眼镜。
这年头,像秦校长这种打扮的教书匠还真不多,看到他,便知道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臭老九”是什么样子,人前沉默寡言,言行拘谨,且一身朴素。
韩思瑶问冉秋橙:“那20万扶贫基金的具体去向,都查清楚没有?”
“现在县教育局的人一定咬定,没有挪用我们的专项扶贫基金。”冉秋橙一脸郁闷之色。
韩思瑶问:“如果没挪用,那学校建哪去了?”
冉秋橙回道:“他们说不是他们不盖校舍,而是20万不够,盖不了。所以他们就用那20万扶贫基金买了一些教学设备,剩下的钱用来改善学生伙食,给学生加了营养餐,说所有钱都一分不少地用在南坪小学。”
“秦校长,你是南坪小学的负责人,事实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韩思瑶把目光转向了秦校长。
秦校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有苦难言。
他摇了摇头。
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加上我,全校总共就两个老师,三个年级,学生总人数28人。说改善伙食,我真不知道他们改善了什么。他们就是送了30箱牛奶过来,老师和学生,每个人领一箱。学生都是自己回家吃饭。”
“那教学设备呢?”韩思瑶追问。
愁头不展的秦校长,一五一十地回道:“就给安装了一根旗杆,换了一面新旗子,其后送了几十张县城小学淘汰不用的课桌过来,就这些。另外就是送了一台电脑给学校,我也不懂。听支教的小陈老师说,也是台不值钱的旧电脑。”
“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韩思瑶气得怒形于色。
30箱牛奶用得了多少钱?一箱牛奶算50块,30箱也只要1500!加上一根旗杆,以及县里淘汰不用的旧课桌、一台没人要的旧电脑,2000块就可以打住。
20万的扶贫基金,居然只拿2000块出来,跟打发要饭的一样。
韩思瑶忍怒询问冉秋橙:“调查取证的事,都做完了没有?”
“之前县教育局的人从我手上把摄像机抢走,想砸摄像机,我抢回来了。后来他们就把派出所的人叫了过来,说我们非法拍摄。然后派出所的人就没收了我们的摄像机,现在还扣在里面,怎么沟通都没用。”
说着,冉秋橙扭头瞧了一眼派出所。
韩思瑶二话不说,领着大伙便去派出所讨要被没收的摄像机。
陈长安也跟在后面,低调不吱声,尽量不干涉韩思瑶处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