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勇曾一度误以为,现代贵族阶层已经不复存在,自己也将随波逐流。今天与陈长安、韩思瑶、韩少堂同坐一桌才知道,是自己狭獈了。
尽管韩少堂坐过牢,出身也平凡。
但韩少堂的身上,已然体现出一种现代贵族的气质。
这就是丁勇所寻觅的上层人。
上层人谈笑时风起云涌,透过现象看本质,剖析相关的文化属性;为社会发展、为文明进步、为自己永立于不败之地,寻找理论支撑点。
而能够在短时间内,把韩少堂从一个无知者培养成现代贵族的陈长安。
那就更不用多说。
陈长安无疑是精英中的精英,他的成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丁勇现在几乎可以想象到,当陈长安与余闻念、周牧白、梁茵等人坐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擦出什么样的思想火花。
对陈长安的了解越深,丁勇的心情也越复杂。
他曾自诩为周瑜,并把陈长安对标为诸葛亮。
在《三国演义》中,嘲讽周瑜是诸葛亮的兴趣之一,命中注定的冤家,这辈子也注定了无法成为真正的朋友,迟早要分出个高低。
这事既令丁勇感到兴奋,也令丁勇有点压力感。
兴奋的是,自己遇到了一个像样的对手;而压力,则来自于对手的实力实在是太强,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惨败。
临别时,丁勇把陈长安单独约到前院闲聊。
陈长安面带微笑,从容不迫:“有什么指教?”
“刚才我跟韩少堂结拜的时候,你在旁边看着。”丁勇点上一根烟,慢慢吐出一口豪气:“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结拜?”
“我不喜欢搞形式主义。”陈长安不假思索地回道。
丁勇道:“你这话,多少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焚香祭酒,天地为证,一片虔诚之心,怎么就成了形式主义?”
“你可以搞这种形式,我不能。”陈长安蹙眉不展。
“说到底,你不就是为了头上那顶乌纱帽?怕人说你搞官商勾结。”丁勇忍不住嘲讽陈长安:“精致的利己主义。”
陈长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损我两句?”
丁勇意味深长地回道:
“韩思瑶不错,你娶了一个好老婆。”
“她今天邀请我来赴宴,无非是想咱俩冰释前嫌,想让我跟韩少堂联手,协助你推动吕州的经济发展与城建速度。”
“这事我会尽力而为,不能让她白忙活。”
“同时我也想你明白一点:你陈长安能拔掉的眼中钉,我丁勇也能拔掉;你陈长安拔不掉的眼中钉,我丁勇照样能拔掉!”
陈长安笑问:“你这是要跟我较劲?”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丁勇不屑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他直言不讳地说:“你把我爸送进了监狱,让我丁家受尽官商两界的白眼,我总不能真的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要在吕州修一条横贯全城的丁勇大道。”
“呵呵,用你的名字给城市大道命名,你能达到那种人生高度?”
“我可以为吕州拔掉汤晓茹和肖元山这两颗毒瘤。等你做了一把手之后,到时我会进一步协助你打造文化名城,给吕州教育界投资五百亿。这是我现有的全部身家,这种人生高度够不够?如果我做到了这些,到时你要无条件支持我修建丁勇大道!我要让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丁家不是社会毒瘤。”
“一言为定!”
陈长安从丁勇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坚定不屈的意志力,这是一个为荣耀而战的男人,骨子里流淌着自认为高贵的血液。